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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是在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昼夜之间他们有一个双重高峰的周期:高体温和高活跃性,在两个熹微之际——黎明和黄昏。大多数成年人二十四小时内睡五或六个小时,分为几次小睡;技巧熟练的人二十四小时之内只睡短短两个小时,因此,如果一个人将他们的小睡和梦想状态低估为“无精打采”的话,那么他就可以断言,他们从来都不睡觉。这说起来容易,但要理解他们的实际做法却困难得多——从这个角度看,在通塔尔,傍晚的低潮之后,一切才开始再次活跃起来。
留波夫注意到了很多陌生人。他们看着他,但没人靠近他;他们笼罩在大橡树的暮霭中,不过是穿行在其他小径上的鬼影。终于有个他认识的人走上了这条小径,那是女头领的表姐舍拉尔,一个地位不高、理解力不强的老女人。她谦恭地跟他打招呼,但没有回答,或者不想回答他有关女头领和两个他最喜欢的信息提供者——园丁埃加斯和梦者图巴布的询问。哦,女头领十分繁忙,埃加斯是谁啊,他说的是不是格班?图巴布可能在这儿,或者刚才在,现在不在了。她缠住留波夫,让其他人无法跟他说话。他缓慢行进着,由这个步履蹒跚、浑身发绿的干瘪老太婆陪伴着,穿过通塔尔的小树林和空地前往男人之舍。“他们正忙着。”舍拉尔说。
“在做梦吗?”
“我怎么知道?现在去吧,留波夫,去瞧瞧……”她知道他总想瞧这瞧那,但她不知道该给他看什么,才能把他从这儿带走。“去看看渔网吧。”她无力地说。
一个女孩从旁边经过,她是年轻猎手之一,抬头看了看他:那是黑暗的一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艾斯珊人曾以这种憎恶的凝视面对他,除了让他那高大身材和无毛的面孔吓到而紧蹙眉头的小孩子。但这个女孩未受惊吓。
“好吧。”他对舍拉尔说,明白自己除了顺从以外别无他途。如果艾斯珊人发展出了——终于,而且是突然之间——集体性的憎恶感,那么他必须接受,同时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他还是从前那个可信赖的朋友,毫无改变。
可经过如此漫长岁月之后,他们的感觉和思维方式怎么会变得如此之快?这又是为什么?在史密斯营地,挑衅既直接又无法忍受:戴维森的残酷行径甚至逼得艾斯珊人发动暴力。但在这个镇,在通塔尔,这里从未受过地球人的攻击,从未抓捕过奴隶,从未见过当地的森林被砍伐或烧掉。他,留波夫本人,在那儿待过——一个人类学家无法不在他着手的画作上投下他自己的影子——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他们已经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