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江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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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夫妇离去后，韦皋拉着薛涛继续写未完的回信。

薛涛执笔蹙眉道：“还道你特地陪我来迁坟，原来你是为了调查眉州官员，陪我过来果然只是顺便而已。”

韦皋坐近了些，揽住她的肩头道：“其实是特地陪你过来迁坟，调查眉州官员只是顺便。”

薛涛推开了他道：“令公心思高深莫测，薛涛怎知令公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韦皋笑道：“那又有什么区别？别人江山美人难以兼顾，不是败了江山就是丢了美人，本将军的美人却能帮本将军稳固江山。你说本将军是不是比别人聪明些？”

这句话明里像在自夸，暗里却无疑是在夸赞薛涛。薛涛微微红了脸道：“令公自是聪明智慧无人可及，然薛涛锦年不再，如何还能当得起‘美人’二字！”

韦皋扳过薛涛双肩，认真打量着薛涛绯红的双颊道：“谁说你锦年不再？本将军看你一直是初见时的模样。即便再过上十年二十年，你在本将军眼里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薛涛心中一暖，却又瞬间想起松州的寒夜和风雪，轻轻挣开韦皋的手道：“令公莫要捣乱，薛涛信还不曾写完。”

翌日，微雨。

韦皋为薛郧重新购置了坚实的乌木棺椁，郑允出面请眉州有名的寺院为薛郧做了场法事，薛涛再次焚香祝祷后，开始动土迁坟。

两日后，薛郧棺椁到达成都，暂寄武担寺内。

又数日，唐林带回锦雀尸骨与娄朋头颅。薛涛见了娄朋干瘪如骷髅似的头颅，突然忍不住一阵作呕，又一阵悲从中来。

她曾经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可如今见了这样一种恐怖丑陋的东西，却竟然再也恨不起来。

生命的脆弱与可悲，对于所有人原来都是一样的。她放下了往日恩怨，决定好好活下去，代替锦雀、代替父亲和阿娘，仔细领略世间千种风情、万般风光。

若有一天真如程大夫所言，不曾相忘的亲人还能重逢于地下，她要为他们讲述这世间的故事，讲述他们来不及看到的一切。

韦皋找人寻了个日子，将薛涛父母合葬一处，又将锦雀安葬在薛涛父母冢旁。

从此以后，每隔一段日子，薛涛都会带着辛夷去坟前祭奠，道是如此也算得阖家团圆。

辛夷听得泣下神伤。

八月初，韦皋当着所有幕僚的面，郑重授予薛涛校书之职，命薛涛重回前书房做事。

此举自然引来非议无数，一些自以为正直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