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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不再勉强。
虽则如此，三人仍有一段路同行。
穿过了两进院落、一道回廊，段文昌忽然感慨地道：“薛姑娘不但能歌擅舞、满腹才学，且于政事上明慧果决、无人可及。这等人间奇女子，将军有缘收入麾下，真乃将军万千之幸。”
薛涛怔了一下，她只晓得自己遇上韦皋是今生难得的幸运，却从来不曾想过，韦皋遇上自己是韦皋的幸运。
她自己不敢想，也没有人这么告诉过她。
段文昌的话在她心里引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她陷在震惊里，一时竟忘记了谦虚。
韦明义笑道：“墨卿，你这话说得不妥。薛姑娘遇上叔父，又何尝不是薛姑娘的幸运？”
段文昌道：“此之谓君臣相得也……呵呵，不对，这话亦不妥。”
“你的酒怕还没有醒，尽说些胡话！”韦明义于夜色里谨慎地向四周看了一眼，责备道：“这话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去，不但薛姑娘有麻烦，只怕叔父也要惹上麻烦。”
“人生在世，但行端坐正，何必活得畏畏缩缩？”段文昌不以为然地道。
此时的段文昌，如同初见时一般张狂无畏。薛涛有些怀疑，这段时间在南薰堂帮她做事的是不是一个假的段文昌。
“官场上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韦明义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些，非要吃几次亏才晓得改些性子。”
“我是死不悔改之人。”段文昌笑道：“我看你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韦明义道：“我与你不一样，我有叔父在后，没有人敢对我怎样。何况军中原简单些，将领之间虽也有诸多矛盾，到底不似文官勾心斗角。”
段文昌道：“既如此，莫若我与你一起投身军中，岂不痛快些？”
韦明义摇头道：“我天生喜武不喜文，这才弃笔从戎。你少有才情，于今更是少人可及，岂能将满腹才华浪掷军中？”
“呵呵，我不过同你开个玩笑罢了。”段文昌笑道：“薛姑娘交待下许多事情，我便要投军，也须先做完了薛姑娘交待的事再说。”
言及此处，三人已到了分岔路口，相互道了别，各向住处而去。
这夜，薛涛躺在床上，想到段文昌那句被韦明义责斥的“君臣相得”之语，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别人拿她当治国安民的臣子，却不晓得，她只是一个不曾脱籍的乐伎、一个韦皋身边不能说出口的外室罢了。
她何时才能摆脱卑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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