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ha 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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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的囚犯(几乎全是政治犯)。我们,几乎绝大多数普通囚犯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甚至没有想过他们的存在,而逻辑上也的确如此——由于显而易见的政治原因以及对秘密警察的防范(奥斯维辛的政治处就是盖世太保的一个分部),他们被迫秘密行动,不仅要提防德国人,也要提防每个人。在奥斯维辛,当我经历的时期,整个集中营帝国95%的人口是犹太人,这个政治网络还处于萌芽阶段;我仅仅见证了一件事,让我内心产生了某种感觉,使我不至于被每天的艰苦劳动所压垮。
大约在1944年5月,我们几乎无害的“卡波”被替换了,新来的是一个可怕的家伙。所有的“卡波”都打人,这显然是他们的工作职责之一,他们或多或少被接受的语言。毕竟,在那永恒的通天塔里,这是唯一每个人都能理解的语言。人们对它的理解有细微的区别——激励工作、警告或惩罚,而在集中营所遭受的折磨中,挨打还算是较轻的。但是,新“卡波”打人的方法完全不同,以一种痉挛般的、恶意而任性的方式——打鼻子、踢小腿和生殖器。他打人是为了造成伤害,引起痛苦和羞辱。甚至不像其他许多人那样是出于种族仇恨,而显然是故意施加痛苦,并非针对任何人,也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根据他的主观好恶。他很可能精神上有些问题,我们今天认为对这类病人应有所宽容,但显然这在当时的情形下完全不合时宜。我对一位同事,一个克罗地亚犹太共产党员说:“我们该怎么办?怎么保护我们自己?怎样团结起来采取行动?”他对我奇怪地笑了笑,只是说:“你看着吧,他的日子长不了。”事实上,那个打人的家伙在一周内就失踪了。但几年后,在幸存者的一次集会上,我发现为集中营“劳动办公室”工作的一些政治犯拥有可怕的权力,可以改动准备送进毒气室的囚犯名单中的身份号码。拥有这种能力并愿意利用这种能力采取行动的人,通过这种方式或其他方式反抗集中营这台杀人机器的人,超越了“羞耻”——至少,我所说的羞耻,因为他们所感受的也许是另一种感觉。
塞瓦迪安(Sivadjan),一个少言寡语的人,一定也被同样保护过。我曾经在《活在奥斯维辛》(<em>Survival in Auschwitz</em>)的“尤利西斯之章”中提到过他。同样在那个聚会上,我发现他曾把炸药带进集中营,试图激起一场可能的起义。
在我看来,重获自由时所感到的羞耻感或罪恶感是极端复杂的:它包含着多种要素,而对于每个人,它的各种要素的组成比例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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