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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灌。帆布帘子被吹了起来(这使我想起了波尔纽斯[23]在帷幕后被杀死那件事),烛光摇曳,暗影乱舞,我们像是一个巡回演出的剧团。
“你们的哨岗都没问题吧?”
“目前为止,据我们所知,”他十分疲惫地说道,“暂时没问题,你知道,跟一百公里外和平府的战事比起来,这里的情况不值一提,那边才是硬仗。”
“再来一杯吧,上校?”
“谢谢你,不用了。味道不赖,你们英国的威士忌,不过最好留一些,夜里有需要时可以喝。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去睡一会儿了。迫击炮开始轰炸后,谁也睡不成了。索雷尔上尉,给福勒先生准备好他需要的东西——蜡烛、火柴、左轮手枪。”说完,他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对我们所有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就寝的信号。他们在一间小贮藏室的地板上给我放上一床褥垫,我被木箱四面包围着。没多一会儿,我就睡着了——地板虽然很硬,却很适合休息。凤是否在家里呢,我这样想着,奇怪的是毫无嫉妒之意。在今天晚上,占有一个肉体似乎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也许因为这一天我看过的肉体太多了,那些肉体不属于任何人,甚至也不属于他们自己。我们都会像这样消耗殆尽的。当我睡着后,我梦见了派尔。他独自在舞台上跳着舞,动作僵硬,双臂伸向一个并不存在的舞伴,我坐在一把像是弹钢琴用的椅子上看着他,手里握着一支枪,以防有人干扰他跳舞。舞台旁边贴着一张节目单,就像在英国音乐厅里贴的那种,上面写着:“爱之舞,一级。”有人在剧院后面走动,我把枪握得更紧。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我的手放在他们借给我的枪上,一个人拿着蜡烛站在门口。他戴着一顶钢盔,在他的眼睛投上一道阴影,直到他开口说话时,我才知道他是派尔。他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把你吵醒。他们告诉我,今晚我可以睡在这里。”
我还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你从哪儿弄到的头盔?”我问。
“噢,别人借给我的。”他含糊地说道。他拖着身后的军用背包,从包里面拽出来一个羊毛内衬的睡袋。
“你的装备很齐全嘛。”我一边说着,一边竭力回忆为什么我和他竟然都跑到这里来了。
“这是标准的旅行包,”他说,“是我们医疗援助队的。他们在河内借给我一个。”他拿出一个热水瓶、一个小酒精炉、一把梳子、一套剃须工具和一罐口粮。我看了看我的手表。差不多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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