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风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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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涛急忙缩回了被子，心中有些慌乱，口中却故作若无其事地道：“不打紧的，咱们大唐军队训练有素，不会让吐蕃军讨了便宜。”

锦雀摸索着抓住了薛涛的手道：“我知道……可每次打仗，我都好怕吐蕃军会打过来……”

“你胡说什么！”薛涛忙打断了她的话，责备地道：“王都将指挥有方，诸统领英武善战，他们与吐蕃军周旋多年，岂会轻易让吐蕃军攻入城中！”

“对不起，婢子不该说这样不吉利的话。”锦雀嗓音微颤，自责地道。

薛涛反握住锦雀的手，缓和了口气安慰她道：“你还说要陪唐侍卫留在边城，你看看，边城战乱不断，你这样的胆子，可如何过得下去？”

锦雀瑟缩着身子道：“谁叫姑娘也是个弱女子呢？我在他身边，心里倒安定得很。可惜今晚值夜的不是他……”

薛涛心里其实也怕得很，但在更加胆怯的锦雀面前，只能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道：“你同他还没成亲呢，就先嫌弃起我来。”

“婢子什么时候嫌弃过姑娘……”锦雀滚烫了脸道：“我只是、只是觉得……”

“嘘——”薛涛阻住了锦雀的话道：“你听外面……”

外面有人在说话，两人竖起耳朵，无奈风声太大，只隐约听见“梅花”、“风”、“薛姑娘”几个字。

两人相互握紧了手，紧紧靠在一起，谁都没敢再说话。

浩荡的大军不到盏茶工夫便离了营房，寂寥的天地间没了人声、脚步声，只剩下呼号的风声。

低矮的营房，似乎随时有可能被彻底掀翻，甚或整儿个吹去。

狂风怒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窗棂上，噼噼啪啪作响。

没有到过边城的人大概会以为那是冰雹的声音，见识过边城风雪的薛涛和锦雀却知道那只不过是些雪粒子罢了。

这样大的风雪，梅树上好不容易半开的花苞怕是保不住了……薛涛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惋惜地想：明日清晨，方亭、周霈见了干巴巴的花枝，不知要怎样失望。

这一刻，薛涛并没有想到，方亭、周霈两人可能再也见不到明晨的花枝。

天亮的时候，大雪落了半尺厚，马蹄踏过冰雪送来前方捷报，大唐军队斩杀吐蕃三千余人，吐蕃军大败而逃。

然而，捷报上没有提起的是，大唐军队损失千余人，重伤八百余人，轻伤不计其数。

这场仗打得惨烈，千余名将士的尸体被就地掩埋在松州城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