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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心里一定在想:谁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啊?话说得没错。在你真正咽气的那一刹那,没错,你是一个人,那一程谁也没法陪你。但我的妻子得了皮肤癌。她花了六个月的时间慢慢地死去。而我原本该在她身边陪着她的。这一程我还能陪着她走。陪着她慢慢死去。结果我却不在她身边。雷伊,一个我还蛮喜欢的家伙,从我和我妻子身上夺走了这一切。”
大卫在吉米的瞳仁中看到一弯被桥上的灯光映亮的墨蓝色河水。他说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呢,吉米?”
吉米举起一只手臂,指着大卫左后方的河岸。“我让雷伊跪在那里,然后对着他开了两枪。一枪在胸部,一枪在喉咙。”
威尔这时也缓缓踱离那扇门,朝大卫左侧走来。大卫感觉自己喉头一紧,全身的血液霎时冻结了。
大卫说道:“嘿,吉米,我不知道——”
吉米说道:“雷伊苦苦哀求。他说我们是朋友。他说他有儿子。他说他有妻子。他说他妻子还怀有身孕。他说他愿意搬走。他说他永远不会再来打扰我。他求我让他活下去,求我看在他第二个小孩将要出生的分上。他说他知道我,他知道我是好人,他说他知道我并不想这么做。”吉米抬头仰望桥底,“我想回答他。我想告诉他我爱我的妻子,而她却死了,而我认为他应该要负责。我还想告诉他,他早该知道,在道上混若还想长命百岁,就不该出卖自己的朋友。但我什么也没跟他说,大卫。我什么也没说。我当时泪流满面,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是的,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么的可悲可笑。他哭了,我也哭了。我哭得几乎看不清他的脸。”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他?”大卫说道。他的声音中明显带着热切的渴望和绝望。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吉米说道,仿佛他正试着把道理解释给一个四岁的幼童听,“这是原则问题。我是一个二十二岁的鳏夫,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我错过了我妻子生命中最后两年的岁月。而他妈的雷伊,他妈的早该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基本原则——绝对不能出卖朋友。”
大卫说道:“你认为我做了什么事,吉米?告诉我你认为我做了什么事。”
“当我杀死雷伊的时候,”吉米说道,“我觉得,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我觉得当我在他身上绑上水泥砖,然后把他推进河里去的时候,上帝正在看着我。而他也只是摇摇头。他只是无奈地摇着头,并不真的感到生气。他只是很厌恶我所做的事,但并不真的感到意外,我猜,大约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