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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涛回到竹香榭,将二夫人的名贴拿给薛老夫人和锦雀看。
锦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二夫人真有意思,拜访姑娘竟然还要先下名贴。”
薛涛指了指名贴上的字道:“写得这样一手好字,自然要叫别人瞧瞧,不然岂不辜负了。”
“我瞧着这字比姑娘的还要好。”锦雀笑道:“一笔一画整整齐齐,比姑娘的清楚明白多了。”
听锦雀这样品评书法,薛老夫人不由摇头哂笑。
薛涛懒得辩解,笑吟吟道:“是比我的好。”
她如今早已不是初来府中时,见了任何人都唯恐得罪。韦皋既那样宠她,除了大夫人,她自然不会惧怕别的女人。
甚至,出于人性中的嫉妒,她下意识里还有些敌视这位二夫人,所以才会拿她的字取笑。
第二天黄昏时分,薛涛早早洗了个澡,重新挽了头发,换了件海棠色团花齐胸襦裙,罩了件浅绯色暗花软烟罗大袖衫。和锦雀一起来到院子里,一边荡秋千一边等候二夫人大驾光临。
此时西天的晚霞已经收尽,锦雀笑嘻嘻地道:“看着姑娘,倒像天上所有的霞光都落进咱们院子里似的。”
薛涛知道锦雀是在说她今晚打扮得格外明艳照人。或许,她就是有意要把二夫人比下去。也或许,这深深浅浅的红本来就是她所钟爱的颜色。
酉时三刻,灰蒙蒙的暮色里走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后面跟着昨日送名贴的小丫头。
薛涛忙跳下秋千,整了整衣裳,摆出一副庄重的模样,带着锦雀迎出院子。
待那女子走近前来,薛涛福了一福,浅浅笑道:“二夫人安好。”
颜若贞打量着薛涛,略略欠身回了一礼,淡淡道:“薛姑娘不必客气。”
“二夫人里面请——”薛涛打量着颜若贞,浅淡的眉眼,浅淡的衣着,年纪大约三十上下,脸上却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整个人像她的字一样清隽秀媚。
颜若贞并没有立即走进竹香榭,而是先命同来的小丫头在外面等候,而后从小丫头手上取过一个雕镂精致的檀木盒子,这才缓缓跨进大门。
薛涛猜测那盒子里定是送给自己的礼物,却不知是文房四宝还是珠宝首饰。
她想她的礼物倒是用不着上交,可以留着将来为母亲买所大点儿的宅院。
思忖间颜若贞已进了屋子,这样的场合,薛老夫人自是避而不见。
锦雀斟上提前备好的茶水,脆生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