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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高处,可以看到在一座悬崖上有一道瀑布。它有时被云雾所笼罩,但通常可见一柱水烟飘然落下,似比空气还清淡,飘荡在密林之上。山谷底处是一片松林,矗立于满是皱纹的岩石缝隙之间。再往下是繁茂的热带树木和花卉,以及栖息着蛇、野猪和鹿的热石带,还有我们前来捕捉的大蜥蜴。它们出没的地方阳光非常酷热。
在巴黎或者伦敦之类的地方,太阳从来没有这般灿烂,总是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面纱,没能显示出它的全部威力。许多南方人总是羡慕这些地方,可能认为有凉爽的好处。墨索里尼曾想炸开阿尔卑斯山脉和亚平宁山脉,使德国那雾气迷漫的寒流长驱直入意大利半岛,让佩鲁贾和罗马的两股气流去厮杀一番,我相信他这并不是在开玩笑。就是这同一个墨索里尼,被人打死后缚住双脚倒吊了起来,衬衣的下摆耷拉着,露出了赤裸裸的肚皮;他生前也曾与之开战的苍蝇,在他那张有着松弛宽下巴的毫无表情的脸上爬来爬去。啊,他的姘妇也缚住脚倒吊着,那干瘪的胸部弹痕累累。不过,我之所以要把宣扬或揭露和谨慎加以对照,意在表明,不管宣扬或幻想的是什么,似乎总以比较谨慎为妥。我前面已经说过,西亚带的照片中有一张是她父亲的,摄于中国的南方,坐在一辆人力车里。她把它装在一个玻璃框里,摆在梳妆台上。我常常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地端详他,他那穿着异国制造的白皮鞋的双脚,不着满脸菜色的广东人所踩的地面。他穿着一身白衣服。我心里暗想,我特别注意他这意味着什么呢?也许我是作为他女儿的情人或未来丈夫才望着他的。不管怎样,他派头十足地坐在人力车上。他周围有几个人呆头呆脑地朝他看着,他们人口众多,面黄肌瘦,满身虱子,是战争的炮灰,是他们无数同胞中的余生者,那些同胞许多都已死去被埋入地下,有的在亚洲各地漂泊,就像阳光照耀下在海洋中漂浮的硅藻。
啊,在炽热的阳光下,我朝莽莽的群山望去,亚热带那茂密宽大的枝叶和绚丽多彩的鲜花丛中,是大蜥蜴经常出没的地方,还有做工的和农民,我当时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愿意花一笔大钱从凉爽或寒冷地区来这儿旅游。离我们房子不远便有一家豪华宾馆,卡洛斯五世大饭店。饭店里的游泳池在花园里粼光闪闪,蓝白相间,犹如天堂般的温暖和晴朗。车道上排着一大溜大型的外国轿车。阿卡特拉开始成为旅游胜地,把以前常去比亚里茨[3]和圣雷莫[4]度假而现在要避开政治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已知有一些西班牙人来这儿,交战双方的都有,还有一些法国女人、日本人和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