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合江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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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宣布她是韦皋的女人？

她不想做他的姬妾，这样的场合，还是远着他些好。

于是薛涛装作被风景所迷，笑对银柳道：“这里风景甚好，我先随意看看。”

言罢，不理会银柳为难的眼神，翩然行至亭畔，扶着亭栏向远处望去。

两江风物，一时尽收眼底。对面繁华热闹的码头上，无数舟楫停靠，有的似刚刚远航归来，有的似正要扬帆入江。

流眄顾盼，又见一桥如虹，横于碧波之上，半圆的桥洞与水中倒影连成几轮大大小小的满月，恰似丹青妙手随意点染的写意小景。

再往远处看，从北至西向南，千里岷山上接云霄。山顶白光耀眼，不知是终年不化的积雪，还是被清风裹挟着的白云。

薛涛长久不曾出门，此际见眼前种种，不由心旷神怡，直有乘风欲飞之思。

只是，她离开竹香榭时并不晓得出门之事，衣服未免穿得单薄了些，又一阵江风过处，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一件斗蓬忽然披在了她身上，薛涛回头望去，惊见为她披衣的人竟是韦皋。

所有人都朝这边望过来，所有人又都装作是在看风景。

薛涛的心跳了几跳，一张脸迅速火烧火燎烫起来。

她想方设法远着他，他如此举动，是生怕别人不传些他们之间的流言蜚语吗？

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她不敢躲开，不敢回避，不敢拒绝，只能低垂着眉睫，任他慢慢为她系上颌下绣带。

江风此时变得徐缓了些。韦皋眸中带笑，凭栏而立，指着不远处一座高楼道：“那是张仪楼，为秦时张仪所建。岑嘉州曾有诗赞此楼，你可记得？”

薛涛抬起眼帘，顺着韦皋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张仪楼临山瞰江、气势逼人，口中不由低声吟哦道：“传是秦时楼，巍巍至今在。楼南两江水，千古长不改。曾闻昔时人，岁月不相待。”

“不错，正是此诗，你倒记得清楚。”韦皋笑赞一句，复指着目光尽头一座檐如凤翅的圆形楼阁道：“那是隋初蜀王四子杨秀所建的散花楼，太白当年登临此楼，亦曾留诗一首。”

薛涛盼着韦皋赶快回座，免叫两人继续成为众人目光的中心，是以不愿再诵太白之诗，只浅浅笑道：“将军今日是在考验薛涛吗？”

韦皋微微一笑，从容吟诵道：“日照锦城头，朝光散花楼。金窗夹绣户，珠箔悬银钩。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暮雨向三峡，春江绕双流。今来一登望，如上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