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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抖。
尤黎说,“不舒服,底下有东西硌着我,你帮我找一找好不好?”
新婚夜的床榻上向来都是要洒干果上去的,他现在睡的是第一晚入睡的那间婚房,被子底下还有着硌人的触感。
他记得从床榻上下来,往前是一张圆木八仙桌,穿过里间,有道屏风隔着,然后是正堂,再往后就是那道雕花木门。
尤黎被放到一边,那是一张椅子,他能感受到抱着他的人正缓慢抽身离去。
少年似乎很困,他闭着眼睛,歪头在躺椅上睡去,半蜷缩起来,分贝检测仪在他不动的时候慢慢降下去。
尤黎开启了屏蔽道具,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被自己骗过去,是不是在背对着他捡床上的干果,但检测仪一直有波动。
他深呼吸着,手动开启了“医生的白大褂”——屏蔽怪物的注视五分钟。
躺椅上的少年瞬间凭空消失。
尤黎很小心地爬起来,他的动作不敢太大,摸索着方向,
他一点一点顺着摸到了八仙桌、屏风……到了外间。
最后是那道雕花木门。
他上一次从这里跑出去遇到了怎么走都走不出的鬼打墙,那这一次呢?
尤黎屏住呼吸,他轻手轻脚地将门推开,不知道往哪里走,选了一个方向,一手扶着墙,一手在空中往前摸索着,顺着墙一点一点地慢慢往前走。
没有人阻止他。
成功了吗?
他成功了吗?
尤黎屏住的呼吸又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他压抑到了极点,急促地捂住了口鼻,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还是回头看了很久。
尤黎浑然不觉他身前此时此刻就站着一个人,衣袍和墨发纠缠着坠地,近在咫尺般,快触到他的面上。
但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尤敛没有发出任何的气息,他静静垂着眼,漫不经心地轻声问,“夫人怎么不接着跑?”
尤黎听不见,他也看不见。
他以为自己望着远处,实则他心里怕的人,心虚愧疚,想着的人,现下就站在他的面前,悄无声息地同他对视着。
尤黎声音很轻的,“对不起。”
尤敛不紧不慢地问,“夫人同夫君道什么歉?”
尤黎茫然地看着前方的一片漆黑,他眼睛里有点酸,所以他眨了下眼,用气音很慢地和空气说,“好像又要让你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