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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深厌孙儿拖拖拉拉,催道:“快去罢,好好待客,莫失了礼数。”
卫放无法,只得跟小心地跟在姬冶身后告辞。他和姬冶一走,国夫人是长松一口气,叫楼淮祀在身边坐下,笑道:“可是凑巧,叫你来说话,你还带来一个贵客。”贵得侯府差点供不起。
楼淮祀笑回:“实是有缘,表兄本想去找五舅舅的,只我五舅舅狡兔三窟,他一时寻不到人,便转来寻我消遣。可巧老夫让卫兄找我,就一块来给老夫人拜年。”
国夫人道:“老婆子可受不得,折福。”
楼淮祀道:“哪里折福,他一个晚辈,赔小心祝百岁那是应当的,老夫人,岂有受不起之理?我二舅舅更是从来尊老,耄耋老人,纵是村头乡野老翁,舅舅都会亲手搀扶。”
国夫人笑道:“今上治下老有所养,实乃盛世明君。”杀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旧年案,顶着上皇的重压求情愣是抄杀了一干老臣,上皇气得离宫住了小半年。卫询私下都道今上比之上皇,处事更显严苛,翻起脸是半点情面不讲,什么老臣皇亲在他跟前半点用也没有。在楼淮祀眼里,他这个皇帝舅舅竟跟个圣人似得?
“老夫人找我可是有事相商?”楼淮祀贴心地撇开话,笑问。
国夫人心里一暖,再看楼淮祀真是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透着可人心,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样一个金龟婿,亲切道:“是有,我问你驱傩那日你们几人一道玩笑,可有什么不对处?”
楼淮祀何等敏锐,一听便知卫侯府与福王府的亲事有异。那日姬凉从头至尾都没看几眼卫絮,反倒跟半大不小的卫紫相谈甚欢、照顾有加。姬凉的脾性软和归软和,却极为执拗,看似软绵绵的随人捏随人掐,实则却是个属鳖的,张嘴咬着什么死也不肯松口。他又得老福王妃的宠爱,但凡他无心婚事,老王妃定不会强拧他的心意。
“那日倒没什么不对处。”楼淮祀轻快道,“只阿凉是个木讷人,在家不是看书就是种花,跟个棒槌似得,焉知心里想得什么。”
“这般说来,倒是无缘之故?”国夫人听了这话难免丧气,福王府的婚事实在是好,明知强扭的瓜不甜,国夫人也生出不甘来。
“依我说,阿凉这性子也不是什么良配,他平素没主意,有主意时又犯拧,性子又闷,坐那半天都憋不出一句好话,跟他连吵都吵不起来,白生半日的气。”楼淮祀半真半假道,“老王妃又宠溺,成日捧着哄着,这般大了还一团孩子气。”
“我听你的话,反觉更好了,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