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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显然惊了所有在议事书房里的人,所有人竟然纷纷起立,朝着辛襄行礼,“公子襄。”
辛涧轻抬眼皮,不动声色地,坐在上首。
他左臂已断,不自然的木质义肢僵硬地在袖管中下垂着,但他偏偏不以为意,整个人仍然闲雅倜傥撑着自己完好的手臂,气势不动声色,笼盖四野。
“陛下,”辛襄也不看众心腹臣子的目光,直接上前一步,弯腰执礼:“檄文有问题,臣已经截住了所有派发各处的信使,臣请立即更改。”
“檄文哪有问题?”
下首一个敢言的官员顶了上来,“这檄文点明’含章无道,朝廷讨伐’,切中要害,明明白白!公子襄不要因为那是自己曾经的弟弟,就大闹书房重地,因私废公!”
辛襄毫不客气地乜他一眼,像看一个猫儿狗儿聒噪一般,“缘由我进门的时候已经就说了,这位大人是想也让我把书简也甩在你的脸上吗?”
说着他不再理会,直接朝辛涧道,“师出有名,师出有名,辛鸾是什么性情,父王不清楚嚒?百姓多爱含章太子,天下的民心一半牵在他身上,另一半最差也是悯他年幼,怜他丧父,反而是我们神京接连大动干戈,华容大道围杀,’弭谤’令推行,这样的檄文下去,天下人要怎么想?”
下首有玲珑如司空复者,立刻接言:“那依公子襄之意,这檄文该如何写才妥当?”
辛襄从袖子中抽出一张黄纸来,就飞给刚才胡乱插嘴的臣子,命令:“念。”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都聚集在这个倒霉蛋身上,而辛涧不置可否,看了看那人。
那人官职中尉,本也是五品大臣,此时一群人的目光压力中,没有办法地弯腰拾起,臊眉耷眼地瞥了辛涧一眼,紧接着,大声朗读:“贼臣邹吾,生性邪僻,弄权欺君,离间高辛氏宗亲骨肉……前有垚关使含章太子弃绝东朝,不思自悔,后有暗潜贼人夜闹神京,劫走重臣亲眷,扰乱王庭……南境沿海战事连绵,孤不忍妄开兵祸,然邹吾不思外击三苗,反煽动东南内乱,危及社稷,祸乱天衍,是可忍,孰不可忍,故请天下臣民与百官将署……”
倒霉蛋惊疑地抬起头,“共,讨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