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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渺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我见过你眼角的蝴蝶胎记。”一瞬间,顾渺剥地瓜的动作微不可见地停顿了刹那,语气平常道:“在哪里见过?”“梦里。”迟鹤亭没有发觉他的异样,自顾自道,“我梦见过一个人,穿着红衣,看不清面目,眼角有一枚淡红的蝴蝶胎记。跟你很像。”“乱梦罢了。”“若不是这个梦,你早被我埋进海棠树底下当花肥了。”迟鹤亭道,“话又说话来,百草堂的那条巷子里这么多宅子,你怎么偏偏就翻了我家后院的墙?”顾渺回忆片刻,道:“你家院墙比较矮,好爬。”迟鹤亭:“?”“我当时伤得太重,没力气翻高一点的墙。”顾美人十分诚实,“而且,若非伤势太重,刚一照面你就该死了。”迟鹤亭:“???”还不如不说。气得他当场就把顾渺手里剥好了皮的地瓜给抢过来吃了。顾渺也不恼,捞起他的衣摆擦了擦手,炭黑混着蜜渍,脏了一大片。“顾三水!!!”萧瑟夜风里,隐隐传来快活的轻笑,散入山间,惊掠起数只倦鸟。后半夜果然转凉。寒毒与药性一齐发作,困得顾渺摇摇欲坠,翌日赶路的时候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为了避免再多一晚风餐露宿,迟鹤亭不得不将顾渺拉上了自己的马,带着他一块儿走,紧赶慢赶,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别院。“醒醒,三水,我们到了。”迟鹤亭耸耸肩膀,试图叫醒歪在自己肩上的那颗脑瓜,“喂喂,再睡天都要黑了。”顾渺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嘟哝道:“还不是怪你。”迟鹤亭:“……”行吧。别院一如离开时的安静。迟鹤亭拖着昏昏欲睡的顾渺,骂骂咧咧地推开门,忽然闭了嘴,身子微微紧绷了起来。压在胳膊上的分量霎时一轻,顾渺哪里还有半分不清醒的模样,站直了身,一手扣在剑柄上,低低道:“有人来过?”迟鹤亭看了他一眼,食指压在嘴唇上,示意他安静些,接着悄无声息地跃上门外老树,脚尖一勾,摘下一盏灯笼。也不知在那素色灯笼上找到了什么,他神色放松下来,道:“没事。”“谁来过?”“熟人。”迟鹤亭把灯笼挂回去,再看顾渺那清醒警惕的眼神,顿时翻了个白眼,“我记得某人困得连马都骑不稳了,赖在我背上睡了一路,是不是你?”顾渺眨了下眼睛,迅速变得迷离起来:“好困。”迟鹤亭:“装,继续装。”进了别院,简单一番洗漱过后,还没来得及吃饭,顾渺便钻进自己屋里,一头倒在床上生了根,任凭迟鹤亭怎么闹也挖不起来。最后迟某人无奈道:“半夜饿了别来找我。”顾渺蒙在被子里哼哼两声,算是应了。迟鹤亭拿剩下的干粮凑合吃了,再去药房把之前的狼藉收拾干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