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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分两也因专一而重。故良知之学,第一固在锻炼成色,这个锻炼,应该明白简易,愚妇愚夫与知与能,阳明《传习录》里,多半是说的这一类。至于罗念庵聂双江守静归寂,发悟心体,这却不是愚夫愚妇所知所能。绪山《答念庵书》说:“凡为愚夫愚妇立法者,皆圣人之言也。为圣人说道妙发性真者,非圣人之言。”依照绪山此说,阳明说话本为愚夫愚妇立法。而学阳明的人,心里却早有一倾向,他们并不甘为愚夫愚妇,他们都想成大圣大贤。若要成大圣大贤,固须从锻炼成色,不失为一愚夫愚妇做起,但亦不该只问成色,只在愚夫愚妇境界。他还须注意到孟子所谓的大人之事。不应尽说只是洒扫应对,便可直上达天德。何况连洒扫应对都懒,却来闭门独坐,守静归寂。孔子说:“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天下哪有不忠不信的圣贤,但只是忠信,则十室之邑有之,虽是黄金,成色非不足,分两究嫌轻。稷契夔夷是以忠信孝悌之心来做稼教礼乐之事。你尽学稼教礼乐,反而离了忠信孝悌,尽想学大圣大贤,反而违离了愚夫愚妇,固不是。但也不该老在成色上学圣贤,只讲忠信孝悌,不问稼教礼乐。于是高明豁达的不免要张皇做作,走上伪良知狂禅的路。沉潜谨厚的,便反过身来走江右路子。其实圣贤路程并不如此。若以愚夫愚妇与知与能者亦为圣贤,则愚夫愚妇之忠信孝悌,成色十足,是一个起码圣贤。尧舜孔孟稷契夔夷分量重的,是杰出的圣贤,透格的圣贤。你若不甘做起码圣贤,而定要做透格圣贤,还得于成色分两上一并用心。
于此便联想到朱子。朱子(答林择之)曾说过:“疑古人先从小学中涵养成就,所以大学之道,只从格物做起。今人从前无此工夫,但见大学以格物为先,便欲只以思虑知识求之,更不于操存处用力。纵使窥测得十分,亦无实地可据。”可见朱子说格物穷理,只是大学始教。大学以前还有一段小学,则须用涵养工夫,使在心地上识得一端绪,再从而穷格。若会通于我上面所说,做起码圣人是小学工夫,做杰出透格圣人是大学工夫。先求成色之纯,再论分两之重,这两者自然要一以贯之,合外内,彻终始。稷勤稼,因其性近稼,契司教,因其性近教,断不能只求增分两,而反把成色弄杂了。但亦不能只论成色,不问分两。巨屦小屦同价,硬说百两一钱,同样是黄金,却不说那块黄金只重一钱,那块黄金则重百两。如是言之,则阳明良知学,实在也只是一种小学,即小人之学。用今语释之,是一种平民大众的普通学。先教平民大众都能做一个起码圣人。从此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