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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没说,只起身退到了一旁。
银针一拔,那赵制衣竟幽幽醒转,睁开了眼睛。
可方才听了王恕那句话的都能猜到,只不过是人死灯灭之前一口回光返照之气罢了。
他看见赵霓裳,便用那嘶哑的声音唤:“霓裳……”
赵霓裳眼眶已红,这是却竟笑起来,强将泪意忍了,仿佛很高兴似的,跪坐到竹床前,拉住了他的手:“父亲,你可算醒了,都吓坏女儿了。”
那赵制衣满面悲苦:“都怪我一时糊涂,连累了你……”
赵霓裳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父亲送的生辰贺礼,女儿很喜欢。”
赵制衣那一双浑浊的眼里便骤然滚下泪来:“我替人制了一辈子的衣,没想临到头来,竟没能给我的女儿裁一身好看的衣裳……”
赵霓裳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赵制衣只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一本页角都发了卷的陈旧书册来,声音已变得断续:“霓裳,往后你自己做……”
赵霓裳将那书册接到手中,已泣不成声:“好,女儿自己做。就像书里写的那样,把西天的晚霞裁织成锦,用银汉里的星光拈作线,拿春江的水和秋山的叶染了刺上绣……那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衣裳……”
在她轻缓的声音里,赵制衣仿佛能想象出那一件衣裳的模样。
于是这为人裁了一辈子衣裳的苦命人,终于慢慢笑起来,闭上了眼睛。
先前勉力举起的手掌,溘然落下。
春风堂内,静得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赵霓裳将那一卷书攥得紧了,五指都发白,犹自强忍着。
周满从后面看去,终轻轻道一声:“都出去吧。”
她先抬步,从堂内出来。
略显料峭的山风迎面从剑门的方向吹过来,方才让她缓缓吐出了一口心中的郁气。
其他人也先后从堂内出来了。
一时尽皆无言。
那王恕方才施针救人,沾得满手鲜血,也忘了去洗,只这样徒然张着手,立在阶前。
周满见了,便捡起旁边桌上一方干净的手巾,向他递了过去。
王恕恍惚回头,将手巾接了,下意识先道一声:“有劳。”
待得低头擦了几下手,方才后知后觉,又重抬起头来看周满。
先前忙着救人,他完全没注意还有其他人跟着金不换一块儿来了。
而且这个人自己似乎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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