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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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在普林斯顿,办公室都被称为研究室,就像把讨论会称为训诫一样。
班级里一半的人都已涌到了走道上。
“还有,学期结束前一定要记得,至少报名参加一次私人座谈会。”
随后学生们便走光了,放映室的灯光也黯了,(那位老人有没有出来透过气?卢卡斯很好奇。)他在空荡的教室里收拾自己的笔记。不知怎的这一切似乎都不太真实,即使他现在确实又站上了讲台,但依旧很难想象几个星期前他还在躲避着子弹、在饱受战争摧残的城镇废墟中挖掘、寻找着铁矿井以及藏匿其中的战利品。
一旦他忘记了,他头部弹片的伤口就会产生钝痛感,更不用说藏在黑色眼罩下的那颗玻璃眼珠了,它们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
穿过艺术博物馆的大厅时,他向正在拖地的清洁工沃利挥了挥手。
“欢迎回来,教授。”沃利叫道,“很高兴你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应该说差不多毫发无损,卢卡斯想。但就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同他争论。
痛苦的回忆远不止这些——卢卡斯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德国男孩——汉塞尔,在他的脚踩到地雷的几秒前,他正准备拿走一块巧克力条。文字根本无法描述出那种恐怖,以及他目睹的上千个类似的场景。如果你从未近距离目睹过战争,自作无畏,向战争叫嚣并非难事,但如果你经历过的话,很难不感到绝望。人类打着国家、信仰和思想的旗帜对彼此所做的这一切是难以想象的。
学生们在外面的庭院里闲晃,用抽烟、聊天来消磨下一堂课前的时光。一些低年级的学生聚在一棵树下,呆呆地盯着法恩大楼的一扇窗户,数学系正是在这栋庄严的大楼中。卢卡斯好奇是什么这么有趣,于是追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是一扇装饰着数学符号的彩色玻璃窗,窗后的座位上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是一个男人,他似乎正专注地在膝盖上的便笺簿上写着什么。
他脑袋周围扬着一圈随性的白发,这时他举起一只手,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自己浓密的胡子。
“我看见他在帕默尔广场买了一只冰淇淋甜筒。”一个学生说。
“我在华盛顿路上和他打招呼。”
“他和你打招呼了吗?”第三个人问道。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我都不确定他有没有看见我,因为他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尽管卢卡斯已经见过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某次看见他在风雪中漫步到他在高等研究院的独立办公室,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