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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公报私仇,也曾经取世家中人性命,如今纵然是太傅门生,和谢家为首的那些百年望族之间,已经是自绝后路了。”
她一直在赌皇帝的态度,他“知道”了她也有私心之后,会否更加信任她,让她去“将功补过”?韩昭猜他是会的,以她两世为人对这位天子的认识,他一点也不介意他所重用的新贵夹带私心,只要这私心是能为他所用。她如今递上的这一份投名状,便是把自己的私心赤裸裸的呈上天子面前,告诉他这私心可用,而且,自己和他最讨厌的世家之间,再无退路。
而且除了暗杀魏康之外,她还实打实的当庭斩杀过出身张氏的前扬州刺史,这位弱不禁风的少年文官可是位说得出杀得到的人。
皇帝终于让她站了起来,坐到一旁。
“韩卿不要怪朕多疑,只是自八王之乱以来,天家依然凋零,而世家坐大,朕纵有鸿图大志,却政令不得下达,民情无从知晓。”青年皇帝浑厚的声音此刻听来,竟是有些沧桑。
韩昭听来,怎觉得这话好像有些熟悉,却不是上一世她还在聚贤山庄里,初见楚桓那日,他求见师父时说过的话?
原来,那一番话,那些除世家、集皇权的想法,也是天家中人摆脱不了的执念。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天下是属于天家的,便禁不住要将其牢牢控制的欲望,直到像楚桓一般遇到一连串的机缘巧合,才终于认清胸怀大志并非恋栈皇权。
“臣明白陛下大志。”她一脸诚恳的道:“臣虽有私心,但亦以陛下之志为志,只愿今后万世太平而名留青史。”
“那好。”皇帝已经放松了下来,可是他的笑容似乎反而更加森然,让她不寒而栗。“当初既是韩卿把扬州刺史发疯乱吠的话汇报给朕的,朕便不怕和你说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谢遥的身份甚是可疑,而谢钧势大欺主,一直把这么大的一个秘密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还想让他步步高升,威胁朕的天威。”
“可是,天助朕也,既然谢遥不得不回到陈县,朕便任尔为豫州刺史,接替那个与谢家官官相卫的弄臣。”
皇帝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朕要他,不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