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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的托宾桥上不断传来车子驶过的隆隆声与喇叭声,突然间,那阵恶心欲吐的感觉消失了。或许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舒服。他深深地吸进一口冰凉的夜间空气,举目四望。在他左手边的空地上,有人在那里堆了许多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的木板和几只生锈的捕虾笼;其中几只捕虾笼上有好些狰狞的大洞,仿佛曾遭到过鲨鱼攻击似的。大卫有些纳闷,在离出海口这么远的河岸上怎么会出现捕虾笼,但他随即确定凭自己这颗醉醺醺的脑袋根本不可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木板堆再过去不远处是一道铁丝网墙,生锈的程度和捕虾笼不相上下,一格格的铁丝倒成了野草攀爬蔓生的天堂。至于他的右手边则是一大片长得比人还高的杂草,沿着那条破旧龟裂的砾石道足足蔓延了有二十码之远。
大卫的胃部再度一阵痉挛,这最新一波上涌的酸液来势汹汹,瞬间便涌上了他的喉头。他跌跌撞撞地往河边冲,还来不及站稳,胃里积压了一天的恐惧、雪碧与啤酒便一股脑地冲口而出,哗哗地泼进了油腻腻的河水里。全都是液体。他胃里除了这些液体别无他物。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的事。但在这些发酸的液体终于离开他的身体落进水里后,他感觉好多了。他感觉夜晚渐深的凉意窜上了他的发际。一阵轻柔的微风自河面升起,徐徐往岸边吹过来。他跪在那里,等着下一波痉挛来袭;但他其实知道大概就是这样了。他感觉自己体内一切秽物都已然被他排出体外。
他抬头看着漆黑的桥底。桥上一片车水马龙,有人要出城,有人要进城,但所有人都一致行色匆匆,焦躁不耐。也许他们或多或少都明白,自己就算披荆斩棘赶回家里,家里也未必能让他们觉得好过些。其中半数的人回到家后注定还是得出门——或许是去超市买样先前漏买的东西,或许是去酒吧,去录像带出租店,去餐厅外头再度加入人龙,排那永远也排不完的队。而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排队是为了什么?我们到底在期待些什么,期待要往哪里去?为什么我们到了目的地后,却又总是不如先前预期的那般快乐满足呢?
大卫注意到他右手方向靠岸停放着一艘有舷外马达的小船,让人绑在一块狭小寒酸得实在没有资格称作码头的破旧木板上。应该是修伊的船吧,他想,突然让脑海中浮起的画面逗弯了嘴角——顶着一头漆黑的乱发、瘦得活像具骷髅似的修伊驾着这艘小船,在油腻腻的河水上载浮载沉。
他举目四望,再度回头观察了一下那些木板和丛生的杂草。难怪失态的酒客会选择来这里呕吐。这是个完全与世隔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