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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旁。
改卷改了整整一日,即便柳贺精力惊人,这个时候也难免有疲惫之感。
考官这活儿看似尊贵,但锁院以后就不许外出,吃喝拉撒都在贡院内,撤棘之后考官才能自由回家。
好在会试的饭食并非光禄寺提供,而是由顺天府下辖县准备,味道虽然不是绝佳,却比光禄寺毫无油水的伙食强多了。
在柳贺印象中,光禄寺每年的上奏总结下来都是要钱两个字,然而天子的饭食基本是由宦官安排,官员们也不爱吃光禄寺的饭,钱都花到哪儿了?
第二日中午,这谢姓阅卷官又呈上几十份考卷。
柳贺看完了约二十份,再去看下一份时,他发现,这谢姓阅卷官竟将他筛落过一次的考卷又呈了上来。
他的点评还在其上,青笔朱卷,未曾改动一字。
柳贺看向谢阅卷官,对方仍在闷头改卷,见柳贺视线看过来,对方朝柳贺轻轻一拜:“柳大人。”
“这是何意?”
柳贺声音不大,却足够令对方听见。
谢姓阅卷官眼中毫不惊慌,反倒直视着柳贺:“柳大人有所不知,这考生是张相公子。”
去年张居正已将朝中官员清了一遍,如今内阁中,吕调阳对他唯唯诺诺,六部之中,吏部尚书张瀚唯张居正马首是瞻,户部尚书王国光、兵部尚书谭纶皆受张居正提携,刑部尚书王之诰是张居正的亲家,只有工部尚书朱衡很不给他面子,但朱衡如今也常受言官弹劾,工部尚书的位置估计坐不长了。
换句话说,朝野上下皆是张党,得罪张居正必然没有好事。
柳贺面前出现了一个大难题,张相公子,他取还是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