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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该进监狱。
其实戴高乐只说对了一半。伏尔泰年轻时因为思想激进,曾被关进巴士底狱。只是后来,他依然故我,却再也没有进监狱,尽管他的一些著作被政府列为禁书。伏尔泰的年代,在中国正好是清康嘉年间。那年头文字狱闹得中国天昏地暗。伏尔泰倘若生在中国,只怕早被砍了头,哪能让他成为声名赫赫的哲学家、历史学家和文学家?那年代中国倒是出了个曹雪芹,聊可安慰。但曹雪芹只好用他中国式的智慧,苦心孤诣,在《红楼梦》中“忽南忽北,非秦非汉”地捉迷藏,玩玩“原应叹息”、“假语村言”的智力游戏,不可能像伏尔泰那样奔走呼号,启迪民众于蒙昧。中国毕竟诞生了曹雪芹,这是我们的幸运;但我们毕竟缺少伏尔泰,这又是我们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于是中国只能按照中国的逻辑向前走。中国的历史逻辑都包含在浩如烟海的史书里。中国的皇帝是一代比一代聪明,只读过二十三史的皇帝不如读过二十四史的聪明,读了二十五史的皇帝自然又比前朝所有的皇帝都聪明了。想那梁惠王没读过什么史书,就比较幼稚,居然在孟子面前承认自己有个毛病,就是好色。梁惠王明知道孟子是个读书人,就不怕他把自己写进书里去?果然这位国王的好色之德就流芳百世了。我见过一位清朝皇帝选美的诏书,满纸“普选秀女,以广皇嗣”云云,皇帝老子的好色不再是毛病,而是国家大事了。而这个时候的皇帝,孟子也罢,东坡也罢,只怕都容不下了,尽管他们也吟着苏词,孟子仍然被尊作亚圣。
本来只想写写东坡的,却越写越偏题,成了这么一篇四不像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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