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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其实今日也正是她该去宥王府读书的日子。
谢江昼的视线扫过她面庞,看向旁边。
这个撑伞的侍女谢江昼认得,前些时候南秀在街上意外救下她,又听她哭诉自己无处可去,求南府收她做个丫鬟,於是心软将她带回家来了。南朱姨母派人仔细查了一通,证实她確实无父无母,身家也算清白,既然投了南秀的眼缘也就留下了。
云柳早在头一回见到表少爷时就被他的容貌所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没想到现下俊秀的表少爷会直直朝自己看过来,登时不受控制地红了耳朵,视线也躲闪起来,连握着伞柄的手都有些发颤。
从前去宥王府都是平翠或红香陪着姑娘,自从她入府后还没踏出过大门,平翠红香见她可怜,又察觉到她的渴望,细细嘱咐了大半夜后今日才能由她陪着姑娘出门。对於姑娘和表少爷退婚这件事,平翠因红香总在耳边嘀嘀咕咕地抱怨,对表少爷也颇有怨言,只有她悄悄在心底觉得可惜,忍不住小心翼翼想着:这样的人若嫁了,当真此生无憾。
而将她小女儿情態尽数收在眼底的谢江昼微微皱起眉:这新来的丫头並不如平翠红香稳重。
含羞紧张的云柳自然没有瞧见对面人眸中的冷意。
谢江昼收回了落在云柳身上审视的视线,想对南秀说他也略知一些花草,要不要他来瞧一瞧这碗莲是哪里出了问题,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念头陡转的一瞬间,为掩饰本来要说的话,他随口道:「前几日,你一直和高姑娘在一起?」
南秀一怔,脱口而出:「我没有欺负她。真的。」
她语气太过认真,谢江昼也顿了一下,无奈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随即便不再说话了,两人间气氛怪怪的,南秀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我走啦?」她忍不住轻轻动了动脚下,作势要走。
她不像从前那样一遇到自己就生活虎,眼底眉梢永远笑盈盈的,现在瞧着仿佛变成了受过惊嚇时时警惕的小兔子,再也不肯信任他了。怕是此刻他真的提出帮她看一看碗莲,她也信不过自己,平白添了难堪。谢江昼有些不习惯,不由得露出苦笑来。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南秀如蒙大赦,急忙与他错身而过,领着侍女快步走了,在谢江昼看来简直像避洪水猛兽。
那日在祠堂,他看着她背影时心中也乱,应当是愧疚,却更多觉得解脱。
此刻依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