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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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徐希爱我。

那时，我苦心经营了两年的画廊略有起色。

消失了很多年的仲颜回来了，他欲言又止望着我。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呷了一口，终于鼓足勇气说:

“ 爸爸知道你不肯碰无名艺术家，但是小霏，徐希跟爸爸学画多年，爸爸画画几十年，你相信爸爸的眼光。他值得你投资。”

“他真的前无古人，或许也后无来者。”

“ 你的画廊，有他，一定会名扬艺术界。”

我不由地笑了，坐在转椅上缓缓来回转动：“既然你说他这样好，那我就等一等，等你帮他卖出作品，等他有市场成交记录，有迹可循。”

我冷静的告诉他：“无论是谁，我要看他成熟的风格，明确的市场定位，才会代理他。”

他画了一辈子，熬到如今这干枯的模样，从来没卖出过自己一幅作品，更遑论别人的作品？

而我的妈妈说，在商场摸爬滚打，不要冒太大风险，要小心谨慎。

仲颜瞬间就委靡了：“小霏，我卖不出画，不是我的画不好，你要相信，明珠蒙尘，终有时。”

明珠蒙尘终有时，守得善心颜惊世。

他怎么有脸说这话?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你怎么有脸说这话?”

“当初，你一穷二白，妈妈认定你天赋异禀、惊才绝艳与你结婚。结果呢?她在医院早产，你在家里画画。她白天上班，晚上摆摊，而你把我放在旁边不管不顾，埋头画画。她开始卖珍珠，大半夜去淡水湖进货，你可有曾陪伴过她?”

哦，有的。

那一次，他终于陪伴妈妈去珍珠城选货。

他看中了一颗黑珍珠，18mm粒径，璀璨晶莹，稀有昂贵。

标价38万人民币。

他说这颗稀世黑珍珠太美了，可以倒手赚大钱。

38万，是妈妈全部家当。

那时我们住在外公外婆遗留的老房子里。房子在老弄堂，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他们的卧室兼他的画室，下层只有一个小小的客厅和厨房，客厅里摆放了我的小床后面积所剩无几，连餐桌都要用完后再折叠收起来。房子没有卫生间，每个清晨我都要走50米去公共厕所倒马桶。

我们太想有个宽敞点的家，妈妈计划用这笔钱想办法付个首付买套房。

爸爸却私自偷偷的刷光妈妈的银行卡，买下了黑珍珠，送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