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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在千百人的踩踏下呻吟,隔壁就是电影院通风机房。从上面,还传来芝加哥大道驶过的电车的隆隆声——风刮起的尘土使蒙血的星期六变得阴沉沉,一幢幢五层楼房黑魆魆的轮廓,从各家店铺圣诞的辉煌灯火一直升向什么也看不清的北区的朦胧中。
不久以后,西蒙便在联邦新闻公司找到更好的工作。这家公司特许在火车站摆设货摊,以及在火车上出售糖果报纸。家里得先付制服押金。他开始半夜三更回家,在闹市区和火车上工作,穿着合身的新制服,十分神气,像个军校学员。星期天早上,他很晚才起床,穿着浴袍出来,派头十足地坐下来吃早餐,现在他挣钱多了,开始大胆放肆起来。他对妈和乔治火气比以前大了,有时候跟我也很难相处。
“在我没看以前,别去碰《论坛报》。他妈的,昨晚上我刚带回来,今天早上还没看,就扯得稀烂了!”
不过,他也瞒着老奶奶给妈一点挣来的钱,让她自己花,还使我有零用钱,就连乔治也有了买小糖人的钱。西蒙对钱一向不小气。他有爱送东西给人的东方人的脾气;一没钱,他心里就不踏实;他宁愿不付账白吃一顿溜之大吉,决不肯不留下像样的小费就离开快餐车。有一次在咖啡馆,他留下了两毛小费,我觉得太多,拿回一毛,气得他朝我头上揍了一拳。
“别再让我看到你干这种小气鬼干的事了,”他对我说。我怕他,没敢回嘴。
在那些星期天早上,从厨房里可以看到,他的制服小心地挂在卧室里的床脚上,窗子上热气凝成的无数水珠往下流着。西蒙觉得自己的地位已经足够巩固,俨然准备把这个家的控制权抓到自己手中,因为他有时跟我说起老奶奶时,把她当成一个外人。“她跟咱们其实没有任何关系,这你也知道,奥吉,是不是?”
她需要担心的倒不是反抗,而是摒弃,是当他把报纸摊满一桌,手撑前额,颜色渐深的金发往下垂着,自顾自看报时对她不加理睬。他还没有废黜她的任何计划,也没有干预她对我们其余人的控制,尤其是仍像以前那样听从使唤的妈。她的眼睛已越来越不行,去年配的眼镜已经不够深。我们又到免费诊疗所去配了一副新的,再次通过了盘问的关。这次,这个关过得很险;他们在记录上有西蒙的年龄,询问他是否不在工作。我想我已经不再需要老奶奶的排练,自己就能胡诌出答复;就连妈也不像平常那样乖乖地默不作声,而是提高她那清晰得出奇的嗓音,说道:“我的两个儿子都还在上学,放学后,我又需要他们帮助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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