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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幸一直到接近十一点才启程回家。她披着单薄的外套,一直在母亲和外婆的坟前沉默地静坐。让她意识到要回去,是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已经快被冻僵了。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冰凉的身体,自嘲地想着自己现在的温度和这些坟墓里面的家伙也差不太多。
夜晚的计程车不好打,更何况是从公墓出发的,她一直往前走了很久,才走到最近的公车站。夜班公交人很少,她上了车,坐在离司机很近的位置。
“小姑娘,这么晚还一个人出来?”
“嗯。去给家人扫墓。”
“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吧?”
“只是一时兴起。”
她不再说话,又戴上了耳机。直到隐约听见报站声,她才跳下车往店里走。没来由地,她心里有点不安,她想或许是天太黑又太冷了。她下意识掏掏口袋想点一支烟来平复心情,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烟已经被万荷收走。
她有些烦躁,暗自骂了一声。停下脚步,她发现这里似乎是林芙宜家附近。她抬头看向林芙宜家的那栋楼,默默数着林芙宜家的窗户。那里亮着灯,有点昏暗,但是暖黄暖黄,让人很安心。
她突然平静下来。
不过,事实证明,她似乎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途径一条昏暗的窄巷,她忽然听见巷子里传出脚步声。她的心脏一下子提起,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继续往前走。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她感觉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她猛地回身一脚踢向身后,随后,身后就响起痛呼声和极其难听的咒骂声。
她回过头,站在面前的是三个打扮浮夸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捂着小腹面容扭曲地呻吟。她差点笑出来:这群人,三月的冷天穿着短袖,胳膊上纹着花臂,嘴里叼烟,脖子上戴假项链,乍一看还以为是乡土电视剧里面的黑社会。
“我说几位大哥,你们这是干啥呢?玩cosplay?这可不兴cos啊。”
“你个死娘们!”其中一个花臂社会男恶狠狠地拧着眉毛,扑过来就要来掐容幸的肩膀。容幸的力气和这些膀大腰圆的男人比自然差距悬殊,但胜在动作敏捷,一下子就跳开了。她的神色此时也严肃起来,大概感受到了对面几人满身带着的攻击性。
“你们到底想干嘛?”她冷冷地问。
“前阵子看了新闻,听说你连朋友的相亲对象的床也会爬啊?”几个花臂大哥说到这儿,对视一眼,爆发出一阵笑声,“还听说你妈过去是个妓女?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