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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听到这话心下猛地一震,他何时听她说过这样的话?用的还是这样的语调,倒像是委屈极了,刚刚还皱着眉的少年立刻松开眉头,“我……”
他张口似是想为自己辩解。
然云葭坐在石凳上,仰头看着他,眼睫跟蝴蝶振翼一般轻轻扑朔一下,竟又看着他轻轻吐出一句:“你凶我。”
裴郁便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林间的风轻轻拂过四周的纱幔,与外面的树叶一道发出窸窣声响,而裴郁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轻声,无奈,却又软声哄着她道:“没。”
他怎么可能凶她?他又怎么舍得凶她?
只是关心则乱,看到她脸红红的人也晕乎乎的坐在这,便着急了,未想她连这样的声音也不肯听。
倒是……
和平时截然不同。
裴郁忍不住又去看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倘若是平时,他必然是不敢这样大胆看她的,恐怕早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他就该移开视线了,可如今,看着眼前晕乎乎的云葭,他竟迟迟未动。
裴郁没怎么喝过酒,倒是见别人喝醉过。
醉酒的人有百种模样,但无一不例外的是醒来一般都不记得之前的事。
那他如今斗胆看她,她是不是也不会记得?揣着这样一份心思,裴郁就舍不得移开视线了,他沉默地凝望云葭,直到见她蹙眉重新拿指腹搓揉自己的眉心,他又急了,重新拢紧眉心,看着云葭问道:“是不是很难受?我去喊人。”
他说着就要转身出去喊人,袖子却在这个时候被人牵住。
“别走。”
身后传来云葭软乎乎的声音。
她虽出生于北地,声调却软,只是平日端庄惯了,鲜少有人能瞧见她这般模样。
裴郁第一次瞧见也难免震神,他止步,脸上神情依旧震动,却不知道是因为云葭不同以往的模样还是因为她此刻的举动。
回头。
裴郁的视线落在云葭牵着她袖子的那几根手指上,她只是轻轻一握,根本没用什么力道,可他却一步都走不了了。
只能留下。
“不难受吗?”
过了会,他回过头与云葭说话,视线落在她白皙的那几根手指上,似乎生怕自己动作大一些,她就会抓不住他的衣袖,于是他连动都不敢动。
可她总是要松手的。
见他止步,未再离开,云葭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摇头,仍仰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