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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塘却没有立刻去接萦芯手上的茶。
自二帝冷战开始,全塘一副心思都用在看着孙钊不做“傻事”上,只让儿子全德按着萦芯别被权欲牵引,趁机做出“出格”的事,既是无暇分身,也是怕自己本就有些动摇的权欲被小徒弟撬动。
可今日小弟子的头一句话,是怨怼?是预告?
若是预告,是她已经做了什么,还是准备要做什么却正被自己碰上了?
在全塘看来,小徒弟在朝中可用的人手只费习父子、杨梓岭和顾氏。费习三人,不是在全塘眼皮子底下就是回了费县,顾毗除了察事司还有家族要护,都没时间也没立场陪着小弟子胡来。
考量过几息,还是觉得小弟子仍在可控范围内,就是真干了什么自己应该也能管束,全塘便伸手接了茶盏,“那倒是为师赶上了。”
没在君姑手上受到的“调教”却在全塘这儿吃了一记,萦芯故作夸张的松了一口气,“今日在东莱侯府喝了好酒,正想晚上也松散松散。徒儿还以为师父、师兄这是趁着有空来监督我读书的呢……”
她这样一说,越发让全塘以为,适才都是小徒弟因为儿子过于严苛的教学对自己有了怨怼,“道升不给你休沐?”
“休个一天半,得写四篇文!还都是没学过的!”萦芯神色夸张,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这么多的课业,真是平生仅见!”
接过白茸呈上的饮子,全德无奈道:“任你如何央告,一篇也不能少。”
全塘也不拖儿子后腿:“少时惫懒,大了可不就学得紧。徒儿才女之名远播,眼下不趁机夯实,难道不怕以后在广固走动时,被人戳穿?”
萦芯的才女名,全塘收徒和孙铄展画的功劳加在一起只能算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都在别有用心的孙放身上。
孙放死了,察事司可能也要脱开顾毗的控制了,一旦她真被人发现名不副实,接手察事司的新统领要是不操控舆论给她“洗白”,她还真有提前“伤仲永”五六百年“名留青史”的可能。
虽然她本心是不怎么在意的,但是在这战火燃起的世道里,有个足够大的名望,生存几率肯定比寂寂无名大得多。何况身为“四国名士”的全塘,作为师长势必不会放松对萦芯的教育,不然何苦把全德叫来都城?
满打满算,孝期还剩八个月了,萦芯丧气的道:“不如我给定侯(顾禺)再守三年吧。”
全德眉头一皱:“胡闹。”
他是学礼的,师妹这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