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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薛涛回话，韦皋已对身后侍女命令道：“银柳，送薛姑娘回竹香榭。”
听韦皋用了个“回”字，薛涛心下一松，知道他已将自己视作府中之人，并不会因她一时失态而将她遣回。
终于不用再吞咽下心里的苦涩强颜欢笑，薛涛感激地对韦皋屈了屈膝，随着那名叫银柳的侍女向外走去。
“薛姑娘这边请——”银柳话不多，一路上除指明道路外，并不多说一字。
薛涛满心里都在想着父亲，也没有趁这难得的机会向韦皋身边的侍女打探韦皋之事。
竹香榭在前书房北侧，与前书房只隔着一片花圃、一道回廊的距离。榭中石径通幽，竹木葱郁。
二人迈进大门时，姜嬷嬷正对锦雀指点着府中规矩。见薛涛进门，锦雀惊声道：“姑娘，你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
“将军体谅薛姑娘途中劳顿，请薛姑娘回来歇息。”银柳打断了锦雀的话道。
锦雀这才安下心来，拍着胸口笑道：“我还当姑娘得罪了哪位客人。”
姜嬷嬷笑道：“既是将军体谅，姑娘就在此歇息片刻。我去为姑娘传饭，姑娘吃过饭后记得沐浴更衣，准备今夜侍寝。”
“侍……侍寝？”锦雀瞪大了眼睛。
薛涛也怔了一下。自她走进节度使府大门，便知此事固然要发生，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姑娘……”姜嬷嬷和银柳离去后，锦雀抖着声音道：“韦将军今夜……今夜就要来咱们这里歇宿么？”
薛涛苍白的颊上浮起一层红晕，抿着嘴没有说话。
她不是在害羞，只是深深的羞耻感与无力感令她无法回答锦雀的话。
想当年父亲在世时，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没个三媒六聘万不能娶她为妻。如今流落风尘，一个有权有势的男子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要了她。
什么垂怜孤女，不过是说得巧妙些的阿谀之辞罢了。当然，她本来也没有指望韦皋会垂怜孤女。
“姑娘，咱们……需要准备些什么？”锦雀年纪虽小，也知侍寝是免不了的事，但薛涛向来卖艺不卖身，她不知道如何侍候一个留宿的男人。
“先吃饭吧……”薛涛默然半晌，见姜嬷嬷带着两个侍女提了食盒过来，避开锦雀的话道。
“这是将军特意交待送给姑娘的。”两个侍女将食盒里的杯碟碗盏摆上几案后，姜嬷嬷指着一道金黄如酥、莹白如玉的菜肴道：“这菜的名字叫糖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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