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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不,我要管。我现在就去查。”
“这对她更糟。这是个苦命人3,”客厅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显然对自己说的那件事漠不关心。
“那样更好,那我把这个也拿走,”客厅另一边传来一个男人的顽皮的话音,还有一个女人顽皮的笑声,她不让他拿某样东西。
“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那个女人的声音说。
“那么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办,”马斯连尼科夫重复道,他伸出戴着绿松石戒指的白皙的手掐灭了烟蒂,“现在我们先到太太们那边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涅赫柳多夫说,他并未走进客厅,而是站在门外。“有人告诉我,昨天监狱里又体罚人了。这是真的吗?”
马斯连尼科夫顿时脸红了。
“唉,你问这件事?不行,我亲爱的4,绝对不该让你进去,你所有的事情都要过问。我们走吧,走吧,安娜5在叫我们了,”他挽起涅赫柳多夫的一只手说,脸上又露出那种受显要人物青睐之后的昂的神色,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喜悦的神情,而是不安的神情。
涅赫柳多夫挣脱出手来,不向任何人点头打招呼,一声不吭地阴沉着脸,穿过客厅、大厅,经过匆匆跑过来的仆人的身边,来到前厅,然后来到街上。
“他怎么啦?你对他怎么啦?”安娜6问丈夫。
“这是法国人的派头,7”有人说。
“这哪是法国人的派头8,这是苏鲁人9的派头10。”
“唉,他一向如此。”
有人起身告辞,有人刚刚来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一直在继续,涅赫柳多夫这一插曲自然而然被当作今天聚会11的话题。
涅赫柳多夫在拜访马斯连尼科夫的第二天,收到了他用优美刚健的笔迹写在一张厚厚的印有官衔和印鉴的道林纸上的一封信,信上说,他为玛斯洛娃转往医院的事给医生写了信,他的愿望很有可能会实现。信上的署名为“热爱你的老同事”,在“马斯连尼科夫”这个署名下边画了一个出奇优雅而又遒劲的大花笔。
“蠢货!”涅赫柳多夫忍不住骂道,特别是因为他在“同事”这个词中体会到马斯连尼科夫对他有一种屈尊俯就的意味,就是说,尽管他马斯连尼科夫担任着道德上极其肮脏可耻的职务,但是认为自己是极端重要的人物,他觉得称自己是涅赫柳多夫的同事,即使不是取悦他,至少也表示了自己没有因为地位显赫而过分骄傲。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