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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恒学得十分认真、十分开心，临到夜游结束时，一再感谢韦皋安排的周到与妥贴。
归去的马车上，韦皋紧蹙着眉头，既不看薛涛，也不与薛涛说话，只把两只眼睛盯着窗外。
时辰已过辛正，满天星斗隐入长河，月色明亮得像一天雪色。
薛涛偷眼瞅了一会儿韦皋，轻轻咳了一声道：“将军……”
韦皋不应。
薛涛小心地道：“薛涛尽心尽力招待东爨使者，若有疏漏之处，尚请将军指正。”
韦皋转头看向薛涛，声音中带着一股明显的负气，居高临下地道：“你做得很好。”
“那将军为何生气？”薛涛喝了不少的酒，此时脸上有些酡红，问起话来没了平日的沉稳大方，倒似带着几分娇羞。
原打算给她点儿颜色瞧瞧的韦皋突然之间就软了心肠，叹了口气道：“本将军不喜欢你与别的男子喝酒。”
薛涛怔了怔，笑道：“那薛涛以后不喝就是。”
韦皋不看薛涛便罢，这一看便越来越移不开眼睛。在薛涛软艳的笑容里，忽然忍不住伸手托住了薛涛的脸。
薛涛一下子酒意全无，扑闪了两下长长的睫毛道：“将军……”
“你是不是还想问，那呆头呆脑的女子是谁？”韦皋这次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放开薛涛，反而凑近了薛涛道：“你这么想知道，本将军就讲给你听。”
薛涛吓得不敢应声。
韦皋缓缓讲了起来，讲自己年少时风尘漂泊，流落江夏，身上盘缠用尽，不得已投至姜使君门下教其子荆宝读书。
薛涛瞪大了眼睛。她晓得韦皋少时贫贱，却不想竟困窘到这般境地。
眼前，仿佛不再是那个威震西川、令异族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而成了当年那个孤寒落魄、惶惶无依的少年。
突然之间，她好像不那么怕他了。
韦皋放开了薛涛，在马车的辘辘声里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辽远的回忆道：“荆宝与我相交甚契，常派婢女玉箫供我使唤。玉箫年未及笄，心性憨钝，不知我穷困潦倒，竟将一片痴心尽付于我。”
薛涛道：“将军彼时虽无功名，却定然风度翩翩、气度非凡，她喜欢将军又有什么奇怪？”
韦皋没有理会薛涛的恭维，接着道：“后叔父出面，请一位姓陈的旧识助我盘费归家。玉箫痛不能抑。荆宝欲使其随我归家，然我其时功名未就、一身狼狈，如何敢带她归去？无奈之中，我赠她随身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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