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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完,轻抚着她的脸颊像是给她最后的祝福,接着小心地绕过摊开的凯斯内斯郡人。他不想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况且情势如此危险,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他穿过房间,冲下楼梯,跑到院中。一群学生聚在那里,他就像一个中后卫一样挤过人群,东拐西拐地穿过了校园里哥特式的拱门和寂静的回廊,随后他到了华盛顿路,横冲直撞地穿过了马路,害得一辆运奶卡车不得不急刹车避让,司机还怒骂道:“喂,哥们——没长眼吗?”
树林里又冷又暗,他踩在落叶和大片大片潮湿的苔藓上,跌跌撞撞地向湖边跑去。他偶尔还得跨过一堆朽烂的木头,而且他总是迷路,然后又不得不重新回头。但他知道只要他一穿过树林,沿着小斜坡下去,最终一定能够到达湖边。因为只有一只眼睛的缘故,他不得不来回摆动脑袋来确保自己不会撞上什么东西。尽管如此,他的脸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低矮的树枝打中,还有几次他差点被突出地面的岩石绊倒。就快到达的时候,他在一些光滑的树叶上滑倒了,一屁股重重地跌了下去,在光滑的枯枝落叶上滚了将近十五码,最终停在了一丛繁茂多刺的灌木丛中。
从稀稀拉拉的叶子中望去,他看见了正前方,一面橘色的信号旗高高地扬在树顶上。拨开灌木,他连滚带爬地冲下剩下的斜坡,直到最终抵达船屋旁,那里的架子上绑着几只划艇和摇桨,上面还罩了一层保护用的油布。最底下一层的划艇被揭开了罩子。
“爱因斯坦教授!”在他冲进门时他大喊道。一个戴着一副大眼镜的男人显然受到了惊吓,转过身来,因为震惊,他的脸色惨白,随后一本书掉到了地板上。
卢卡斯认出了他,是那位数学家,库尔特•哥德尔。
“教授在这里吗?”他喘着粗气问道。
“在。”
“在哪里?”卢卡斯问,环视了一圈,这个木屋里面摆满了桨和木板,还有一堆散着的救生衣。“哪里?”他吼道。
哥德尔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指向湖面。“他在划船。”
卢卡斯不知道这应该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这是意味着他已经脱离了危险,还是正落入危险之中?他跑到窗边,依稀可见一片黄帆飘扬在大概半英里远的地方,那是爱因斯坦的小船上的。视线转回屋内,他发现了一副比赛时工作人员使用的双筒望远镜,便抓了起来;上一次他举起双筒望远镜的时候,还是在斯特拉斯堡郊区一处被轰炸过的荒废教堂里,为了监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