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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马车上，薛涛看着锦雀轻叹道：“现成的良人，咱们竟不曾注意。”
锦雀懵懂问道：“什么良人？姑娘是在说穆二郎吗？他倒的确是樊姑娘的良人，我瞧着樊姑娘对他甚是喜欢。”
“傻丫头。”薛老夫人笑道：“涛儿是说咱们认识穆二郎在先，竟不曾想到把你许配于他。你看他对樊姑娘那般体贴，若是早些时候将你许配了他，想必他对你也是一样。”
锦雀蓦地红了脸，把头埋在薛老夫人身后道：“姑娘取笑我，老夫人也跟着取笑我……他好不好与我何干？我这辈子反正只要跟着姑娘和老夫人。”
“又说傻话。”薛老夫人笑道：“你大概是看他外表木讷，不会哄人，却不知重要的是人品。他能不计较樊姑娘出身，对她敬重有加，可知是个心胸开阔、心地善良的好男儿。”
薛涛笑道：“谁说他不会哄人？他对庆儿说的那些话，便是我也未必想得出来。”说着，把穆二郎将樊庆儿比作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又陪着樊庆儿读书之事尽数讲给了母亲和锦雀听。
二人很是笑了一场，薛老夫人叹道：“听你说的，这穆二郎果然百般皆好，只可惜了是个商人出身。”
薛涛道：“商人又如何？但叫衣食无忧、夫妻和睦恩爱，也未必不能快快活活度过一生。”
薛老夫人道：“阿娘并不是鄙薄他的出身，只是想樊姑娘亦是通于文墨之人，将来有了孩儿，必定要教他读书识字。若一个人读了诗书却不能科考，难免怨怪世道不公。”
依大唐律例，商人及商人后代皆不得参加科考，这个薛涛是知道的，但她并不觉得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是以颇不以为然地道：“考了进士做了官又有什么用？古往今来多少朝廷大员还不是转眼成了阶下囚，算下来倒不如做生意的一生平安顺遂。”
“话虽如此，然而哪个读书人不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薛老夫人道：“何况一个人自己不想做官，和被律例限制不能做官，到底是两回事。”
薛涛明白了薛老夫人的意思，不由生出同感来，抱怨律例不公。
薛老夫人忙制止了她，蹙眉道：“涛儿，你现在越来越出言无状了。再这样下去，阿娘真怕你闯出什么祸来。”
锦雀道：“这也怪不得姑娘，姑娘天天跟在将军身边，听多了自然难免喜欢随口议论些时局朝政。”
不是母亲和锦雀说，薛涛竟不曾意识到。为了叫母亲安心，她答应今后一定多加留心，再不口出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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