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uele vilence 无用的暴力 (第5/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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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质上说,这是一个象征:我们还不是禽兽,只要我们尝试抵抗,我们就不会变成禽兽。
缺乏这种最基本的设施,在其他车厢又发生了什么是难以想象的。这趟列车在旷野中停过两三次车。德国人打开车厢大门,允许我们下车,但不许我们离开铁轨或自由行动。有一次,大门打开了,列车却停在了一个车站。看到男人和女人们,蹲在他们能蹲的任何地方,在站台上,甚至在铁轨中间,押送我们的德军们毫不掩饰他们的兴味。而德国旅客公开表达他们的厌恶:像这样的人活该遭受噩运,只要看看他们干了什么。这些不是“Menschen”,不是人类,而是牲口——这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清楚。
实际上,这只是序幕。而接下来的日子,集中营里的日常节奏对于文明与道德的冲击,至少从一开始便构成了全部痛苦的一个重要部分。在短暂而必要的时间里,适应那巨大的公共厕所是一件相当困难而令人痛苦的事情。等着上厕所的人们,就站在你面前,不耐烦地,时时催促你,甚至恃强凌弱,每10秒就问一句:“Hast du gemacht?”(你还没完吗?)尽管如此,在几周之内,那种不适开始减弱,直至消失;然后取而代之的是习以为常(并不是所有人),这只是宽厚的说法,实际上,在这个过程中,人被一步步转变成禽畜。我不相信在纳粹各级党政机关里,在文件档案里,在任何“劳动会议”上,会如此详细地计划或规划这种转变。这是纳粹体制所形成的必然结果——一个灭绝人性的政体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扩展和延伸其非人的罪恶,特别是向下;除非遭遇抵抗或格外坚定的性格,否则它同样会腐蚀它的受害者和对手。这种扭曲文明和道德所代表的毫无意义的暴力在各个集中营里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在比尔克瑙集中营的女犯们告诉我,得到一个珍贵的搪瓷大碗后,她们如何将它一物三用:盛汤的碗;夜间的尿盆(夜间禁止上厕所);洗脸盆(如果水槽里有水的话)。在各个集中营,犯人每天的食物中有一升汤;而在我们的集中营,由于我们工作的化工厂的许可,我们每个人可以分得两升汤。所以,我们不得不排出大量的水。这迫使我们频繁地请求上厕所,或在工地的角落解决问题。有些囚犯无法控制自己,由于虚弱的膀胱、恐惧、神经官能症,他们无法克制小便的紧迫需要,常常把自己尿湿,并为此遭受惩罚和嘲笑。一个年纪同我差不多的意大利人,睡在三层铺的最上层。有天晚上,他又尿湿了床铺,殃及了睡在第二层的囚犯。睡在下层的囚犯立刻把这件事报告给管理营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