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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图上,低声对我解释说:“报告说有三百人在这个村落里。也许是为了今晚的行动在这里集合。但我们还不清楚,目前还没人发现他们。”
“离这里有多远?”
“三百码。”
无线电又传来指令,我们无声无息地继续前进,右侧是一道笔直的运河,左侧则是低矮的灌木丛和庄稼,再过去又是灌木丛。“警报解除。”中尉低声说道,并挥手示意我们继续前进。四十码外,又是一道运河,河上是一座残破的桥,只剩下一块木板,没有栏杆,横跨在我们面前。中尉对我们打手势进行部署,我们蹲了下来,面对着离我们三十英尺、桥那边情况不明的未知地带。士兵们望向河水,然后仿佛得到命令似的,又都同时把视线移开。那一刻我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但当我看到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堤岸的乡村酒家、那些男扮女装的演员和吹着口哨的年轻军人,还想起派尔说的那句话:“这一点儿也不合适。”
运河里遍布着尸体,这使我想起了肉放得太多的爱尔兰炖肉。尸体重叠堆放:一个人头,暗灰色,像是被剃了光头的无名囚犯,冒出水面,如同浮标。这里没有血,我想血早已流走了。我不知道河里究竟有多少具尸体,他们一定是陷入了交叉火力,又试着逃回来,我想这时在岸边的每个人都在想:“这样的局面两个人就可以做到。”我也将视线移开。我们都不想再被提醒自己的生命是多么不值钱,而死亡来得又是多么迅速,多么简单,多么悄无声息。尽管我始终秉承向死而生的理念,但实际上,我还是像个处女一般害怕它的到来。即便是死亡,我也希望有个事先的警告,让我自己好有所准备。准备什么呢?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准备,除了向着这个我要离开的地方多看上几眼。
中尉坐在背着对讲机的那个士兵身旁,低头盯着两脚之间的土地。对讲机里噼噼啪啪地传出一些指示,于是他叹了口气,就像被人从睡梦中叫醒那样,又站起身来。这些军人的所有动作里,透露出一种古怪的友情,好像他们对各自的任务已经一起执行过许多次。没有人等待分配任务。两名士兵向木板走去,试着通过,但由于身上的武器太重,使他们失去了平衡,导致二人不得不骑在木板上,每次只能向前移动几英寸。另一名士兵在运河下游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艘平底船,他设法将它划至中尉所站的岸边。我们六个人上了船,他就开始向对岸划去,但是碰上一大堆尸体,船走不动了。他用竹竿向外撑,竹竿陷入那一大堆人肉烂泥里,然后一具尸体浮上水面,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