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5/15页)
索尔·贝娄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新笔趣阁www.xbjxc.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情太阴郁,老爱待在家里,一定要有重大意义,才肯出去参加义演和义卖。
任何人怠慢了她的孩子,就成了她的仇人,她就会散布种种谣言去损人名誉。“这是钢琴教师亲口告诉我的。每个星期六都出同样的事。她到明妮·卡森家去给她上课时,卡森先生总想把她拖进自己的房间。”无视真假,这很快就成了她的定罪之词。不管对什么人,不管钢琴教师来央求她不要再说,她都照说不误。就因为卡森家没有邀请弗丽德参加生日聚会,他们便结下一个有如科西嘉人那样誓不甘休的仇敌。
如今霍华德离家出走,她认为她所有的敌人,那伙魔鬼的爪牙和代理人,都阴谋参与其事。她躺在床上,一边哭一边对他们大声咒骂:“啊,上帝,宇宙的主啊,求您让他手脚萎缩,脑袋干枯”,以及其他夸张的言词,而对她来说,这些只不过是日常用语而已。夏日的阳光透进窗帘和前院那棵梓树树阴,淡淡地洒在她身上,她平躺在那儿,背后摊着湿布、毛巾、手帕什么的,她身躯很长,露出被单的一双脚板黑得像石墨拓片,就像拿破仑进攻西班牙战役中被烧毁的村庄里那些战争受害者的脚。苍蝇成排地停在长长的电灯开关线上。她一边喘息一边用悲痛和恐惧折磨着自己。在以夏娃和哈拿[6]为首的饱受苦难的母亲队伍中,她有一个在乐园里扛着血肉模糊的头颅直到世界末日的殉教者的决心。由于安娜极有宗教虔诚,对时空也有自己的见解,因此在她看来,天堂和永恒都不太远;她把一切事物都分割开,压扁,使它们叠成一层层,就像斜塔的层次一样,而尼加拉瓜远在有两个地球圆周距离的地方,矮小好斗的桑地诺——他跟她有什么关系,我想像不出——正在杀她的儿子。
当时她家,特别是厨房,脏得实在惊人。不过,尽管她两眼浮肿,充满怒火,行动缓慢,对着电话哇哇直叫,不知在讲些什么,脸仿佛已被那头使她成为艳后般的漂亮头发照亮,可不知怎的她居然仍能完成自己的职责。她准时为男人们开出三顿饭,督促弗丽德练琴和朗诵,考布林没能亲自处理时,她还得核对收来的钱,点数,大小钞分开,把辅币包卷好,以及处理新的订单。
“孩……子……奥吉,有电话,听着!别忘了告诉他们,现在星期六午报另外收费!”一天我试吹了一下霍华德的萨克斯管时,我才知道她能多快地从床上跳起直跑过来。她冲进房间,一把从我手中夺走萨克斯管,大声吼道:“他们已经开始在抢占他的东西了!”她使的劲那么大,把我头上和脖子上的皮都给抓破了。于是我看到一个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