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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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名字?”
平大姐脸上满是泪水,憋住了哭腔,说:“立凡,郭立凡。”
孙离一听奇了,两个孩子,一个叫孙亦赤,一个叫郭立凡,起名的思路都是一样的。赤就是朱,凡同平像孪生兄弟。
喜子强撑着坐起来,说:“平大姐,今天早上说的话,一定记住。不能让立凡知道,一定不能让孩子知道。”
孙离嘱咐先锋,说:“先锋兄弟,拜托你一定和同事们讲好,这事千万千万保密。”
先锋说:“我老同学情绪太激动了。感情归感情,科学归科学。我们建议还是先做检查。”
喜子说:“我们都听老同学的吧。”
孙离和喜子做了一大堆的身体检查,都是先锋一手张罗的。喜子请了病假,躺在家里等消息。孙离端茶倒水,不离左右。喜子睡着的时候,孙离坐在书房窗下喝茶。冬已经很深了,天气很冷。
孙离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等着心头的石头掉下来。能想起来的旧事,都乱纷纷地钻到脑子里来。一中墙头的爬墙虎,一中河堤上的老柳树,河里的落日,西街人家阳台上的兰花,二十多年不见的小英,马波,美尼,河滩上找花盆,李樵大笑就蹲下身子起不来,同老虎打架,小说几次改成电视剧,喜子同小谢去欧洲,郊外压死情侣的泥石流,会喊李樵好的鹩哥,爬上爬下的孙行者,跪在地上哭的平大姐,立凡……
脑子里乱糟糟的事越塞越多,人就老了。
孙离突然想起,亦赤出生的时候,岳母让他去看隔壁的男孩。岳母说,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命运都是相同的。他不信,没有去看。妈妈也说过,孙离出生那年,阴历八月二十六生了两个人,都考大学出来了。一个是孙离,另外一个是他的同班同学。孙离是应届考上的,那个同学复读一年也考上了。亦赤和立凡,同一天出生,同一个命运,都离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难道真的有命运之说吗?
孙离闭上眼睛摇头,像要把脑袋摇空似的。又想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就奔五十了呢?写了十几本书,别的一事无成。那些书又有什么意义呢?有人喜欢,有人攻击。有人把他当大作家,有人把他当三流小说家。
他弄不清自己到底要过怎样的生活,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李樵时刻在他心里,他却从来没有到李樵心里去过。她是一团柔软的水母,看上去透亮的,美丽极了,可他怎么也进不到她心里去。李樵早从美国回来了,他没有同她联系。一个他并不完全了解的女人,为什么叫他这么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