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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皋沉吟片刻，蹙眉道：“宜芳公主天宝四年三月和亲于奚，九月奚族叛乱，杀宜芳公主祭旗……此诚为大唐之耻，然不久后刘济将军即追击千里，尽诛叛逆，你又何必提及此事？”
薛涛道：“非薛涛有意提起宜芳公主惹将军不快，实因薛涛由此想到，一个女子，远不足以和睦两族。倘若这女子为人不够谨慎，无意间触怒了异族上下，则不但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亦且为大唐惹来一场耻辱。”
“呵呵，薛姑娘多虑了。”刘辟笑道：“敝府蕊儿为人最是伶俐，她若去了东爨，万不致使咱们大唐蒙羞。”
“刘副使的意思是，当年宜芳公主被杀，全怪公主不够伶俐？”面对刘辟，薛涛不再像对韦皋那般客气。
“薛姑娘言重。”刘辟吓得赶忙申辩道：“刘某纵有十个胆子，亦绝不敢作此想。”
“既非公主不够伶俐，安知蕊儿姑娘到了东爨必能平安无恙？”薛涛道：“当年奚族向大唐求亲之时，想必也曾作卑躬屈膝之态。然一朝翻脸，立使公主血溅异乡。东爨今日虽与咱们交好，谁又敢保证他们永远对大唐忠心不二？”
“这个……呵呵……”刘辟额上冒出汗来，尴尬笑道：“薛姑娘伶牙俐齿，刘某比之不及。但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请将军定夺得好，薛姑娘以为然否？”
“罢了。”韦皋似乎懒得再听二人争论，摆了摆手道：“社稷依于明主，安危岂必托于妇人？那蕊儿歌舞既佳，又通晓诗词，还是留在刘副使身边吧。”
“将军……”
“你可以退下了。”韦皋不容分说打断了刘辟的话。
袁德深在旁略带调侃地笑道：“呵呵，东爨哪里懂得欣赏咱们大唐的歌舞？又哪里懂得欣赏咱们大唐的诗词？若真叫蕊儿姑娘前去，那才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司空郎中跟着笑道：“刘副使，你的忠心将军已经看到，但将军是个铁骨铮铮的伟丈夫，岂屑于拿小女子去换取两族和睦？你还是依了将军的意思吧。”
“是……”刘辟不敢再说什么，向韦皋施了个礼道：“属下告退。”
看着刘辟躬身退出书房外，薛涛松了口气。她自己亦是命如浮萍之人，倘若今日没有坐在此处，或许她的命运也将被别人随意安排。
如今她不过多一句嘴，便使那名叫蕊儿的女子避免遭受飘零异乡的命运，这种轻轻松松化解别人厄运的能力，叫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来。
她不喜欢权利，但她喜欢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