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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在那些利用土地所有权并且依靠人民的劳动来养活自己的人的手里。老百姓是多么需要土地,没有土地,就会饿死。土地靠一无所有的老百姓去耕种,收下的粮食却被地主拿到国外去出售,用这笔钱替自己买回礼帽啦、手杖啦、马车啦、铜器啦,等等。对于这一点,他现在已经十分明白,就像他十分明白:如果不把马群放到能源源不断找到饲料的草场上,而是把它们圈在栅栏里,这样,它们吃完身边的青草,就会瘦下去,就会慢慢饿死……这太可怕了,无论如何不能让这种现象继续下去。必须找到一种办法使这种现象不再存在下去,或者至少使自己不再参与进去。“我一定要找到这种办法,”他在近处的一条种着白桦树的林荫道上踅来踅去,思考着。“在学术团体里,在政府机关里,在报纸上,我们一直在讨论造成人民贫困的原因和提高人民生活的办法,却惟独没有谈到必然能提高人民生活的唯一的、无可怀疑的办法,那就是停止剥夺人民所必需的土地。”他一下子想起了亨利·乔治提出的基本原理,想起过去他曾经热衷于研究他的理论,但他怎么会把它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呢,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土地不能成为财产的对象,不能成为买卖的对象,就像水、空气和日光一样。所有的人对土地,对土地赋予人们的种种恩惠都享有同等的权利。”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每当他想起在库兹明斯科耶处理土地的办法的时候,他就会感到羞愧。他在欺骗自己。他明明知道人不可能拥有土地所有权,却默认自己能享有这种权利,他虽然将一部分的土地收益送给农民,但他内心深处十分清楚,他自己实际上是没有权利享用这些收益的。现在他不再照此行事,要改变在库兹明斯科耶的做法。他在脑子里已经拟定了一个方案,就是把土地出租给农民,收取地租,并且承认地租是租地农民的财产,由他们自行支配,或缴纳税金,或用于公益。这不是单一税制1,但是在现行制度下还是接近于单一税制的一个比较行得通的办法。主要的一点是,他放弃了土地所有权。
涅赫柳多夫回到屋里,看见管家脸上特别高兴。他笑着请涅赫柳多夫吃午饭,说他担心,他的妻子在那个耳朵上挂绒毛球的侍女帮助下做出来的菜肴说不定煮得太烂,烤得太焦。
桌上铺着粗桌布,一块花边面巾代替餐巾。桌上放着一只盆耳已经断裂的撒克逊古瓷汤盆2,盆里盛着土豆鸡汤,那只时而伸出这条黑腿,时而伸出那条黑腿的公鸡已经被宰了切成块,有好些地方还留着鸡毛。喝完汤以后,端上来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