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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和水。
“将就点吃,我也只够买这个了。”他带着歉意地说。
她的心上上下下、悲悲喜喜,却不懂得说一句温柔体己话。
憋了很久出口却横横地:“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何必这么照顾!”
毕盛笑了:“我知道你是个顶厉害顶厉害的小姑娘,”他停住,深深望她一眼,慢慢地说道,“但我还是喜欢照顾你。”
便不再说话,径直下车扬手再见,大步走远。
看来往的人流是怎样把他遮盖了啊,越来越远,极目再极目,连一点衣服的颜色也望不见了。
韩煦移开眼,这才发现手里的面包,已经被自己揉碎了。
7
多么琐碎冗长的情节,韩煦笑着摇头,可是十年温故常新,她喜欢这么细细地想起,细细地沉迷。
细雨渐收,她不再乱逛,下午约了导师见面,该回去换身衣服。
经过孙中山的青铜雕像,她的脚步慢了。
雕像下那一大片草地,眼下汪汪地亮湿着,茫茫地寂寞在烟水里。
数码相机在背囊里,好想现在就照张相。
毕盛最喜欢这一大片草地,他说夏天的早上,绝早,高大的桉树上小雀儿在叫,露水闪闪的,他就来这儿读英语;晚饭后,夕阳在天,他的舍友会来这里弹吉他,唱老狼的《流浪歌手的情人》,总有飘着花裙子的女同学,远远地站着聆听。
他寄过一张照片,坐在这片草地上,一个人微笑。那封信他说,真希望你能来中大,来看看、来玩玩,或者来读书,怎么都行,你来就好。
他的信很准时,每周一下午,一定到。
所以那段日子,每个周一下午的班会,韩煦总是心神不定,下课铃一响,抓了书包就往家跑。
她家离卫校不远,只坐三个站,可是很多时候,她不耐烦等那班车,就干脆跑回去了。
她在风里跑着,在斜阳里跑着,绕过一棵棵开着花儿的紫荆树,绕过水龙般的车和喇叭,穿过幽深的巷子,转弯,再转弯,她家,古旧的红砖墙外,挂着一个生了锈的绿色邮箱,捏着小小的钥匙,扭锁,开箱——果然,他的信一定在里面,静静地安详地等她。
他永远用白色的长长的信封,右下角印着“中山大学”,淡绿色的字,优雅而亲切。
她把信小心地塞在书包隔层,愉快地舒口气,这才慢慢地进屋,和婆婆打了招呼,洗米煮饭。
她能忍住不马上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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