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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涛又想了片刻，低着头道：“多谢大夫人抬爱，此事可否容薛涛回去与母亲商议后再做决定？”
大夫人本以为薛涛听了她的话，定会喜出望外、感激涕零，却不料薛涛竟是这样的回答。
她微微蹙了眉头道：“你若不愿，我与将军自不会勉强。然你现下毕竟身在贱籍，且不可再与将军闹出些荒唐不经之事，落人口实，坏了韦府清誉。”
薛涛不晓得大夫人何以要用个“再”字，难道她和韦皋从前闹出过荒唐之事吗？
观大夫人言行，可知在她眼中，自己入公中做事已是不成体统，青城山之行，恐怕更是荒诞不经。
这段时间以来，她对韦皋的感情已由最初的害怕、抗拒转作依赖、信任。她甚至无数次幻想，若韦皋未娶，他们该是怎样幸福的两个人。是以面对大夫人的提议，她竟无法坚定说出拒绝的话。
听了大夫人的话，她只能忍耐着心里的屈辱道：“薛涛以后定会谨言慎行，大夫人也莫要听人闲言碎语。薛涛只是个身如飘萍的弱女子，唯一的愿望便是有个正经营生活下去，至于其他的，薛涛不想太多。”
大夫人似乎有些吃惊，又认真将薛涛打量了一下，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道：“你果然与别个儿不同，难怪将军对你另眼相看。”
薛涛分不清大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在大夫人面前，既倍感压抑，又充满心虚。
压抑是因为大夫人是韦皋的结发妻子，她不敢与大夫人争。心虚是因为她觉得韦皋原是大夫人的人，如今对她恩宠有加，好像她用卑鄙的手段窃走了大夫的的东西一般。
父亲教导她，做人要光明磊落，一个人可以欺天欺地，终不能欺了自己的心。
当这种心虚的感觉蔓延开来时，那些不胜欢乐的时光，那些所谓纯美的情意，那些旖旎绚烂的幻想……似乎都不足以抵消骨子里的自我厌弃。
她无法忍受这种感觉，站起身来向大夫人施了个礼道：“薛涛谨记大夫人所言，回去后定会认真考虑大夫人的话。”
大夫人倒也不拦她，端起茶盏慢声道：“画屏，送薛姑娘——”
“跟我来吧。”画屏看也不看薛涛一眼，转身向外面走去。
薛涛跟着画屏出了房门，未走几步，听得后面传来画扇的声音：“不识抬举的东西！”
清晰得如在耳边。
薛涛的步子顿了一下，待要听听大夫人怎么说，却再无别的声息。
此时，韦明义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