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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来回冲撞,他只觉自己内府与气海间刀兵尖鸣,一时有种被万箭穿心的错觉.
等在门口的李筠只觉里面突然爆出一阵强光,窗棂巨震,随后眨眼间漫上了一层冰花,冻得结结实实.
李筠将探头探脑的水坑往后一扒拉,一把推开冻挺了的客栈屋门------程潜单膝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严争鸣,一身破衣烂衫被血迹浸透了一半,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李筠肝颤地上前一步,轻声叫了一声:"小潜?"程潜似乎想站起来,脚下却踉跄了一步,李筠忙冲进屋里,将他扶起来:"你也太玩命了!"程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暂时没事了."唐轸狼狈地站起来,深深地看了晕过去的严争鸣一眼,"剩下的看运气吧."他们没有在十州山久留,程潜只是稍微调息片刻,第二天一早就借唐轸的飞马车返回了扶摇山庄.
飞马体态轻盈,胆子细小,吓得不肯跑,水坑只好亲自驾车,用两团彤鹤真火烤着马屁股,将两匹飞马赶得叽嘹暴跳,瞎家雀一样闷头乱飞.
唐轸早已经不耐劳顿,靠在一角睡了过去,他醒着的时候眉目温润,风度翩翩,睡着了却连气息都极低,周身散发着一种陈朽的鬼气.
年大大在一旁小鸡啄米,六郎一声不吭,李筠默默地靠着车门坐着,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层说不出的心事重重里.
程潜抱着毫无知觉的严争鸣,靠着马车车壁,他从严争鸣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痛苦神色,好像只是不耐烦听讲经,在云山雾绕的传道堂中打个盹那样.
程潜想起小时候,师父让他住在清安居,是让他清静安神,少想那么多,那么为什么让大师兄住"温柔乡"呢?
是早料到了他这一生,只有年少时片刻的无忧么?
马车外风雨如注,彤鹤的真火好像一盏摇摇欲坠的风灯,微弱地划过湿漉漉的人间夜空.
这时,一直望着车窗外的六郎忽然打破沉寂,开口说道:"我发现自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时,曾经有一度不想活了."他几乎不在人前开口,久而久之,众人都怀疑他被魔修附身后坏了嗓子,成了半个哑巴.
"凡人没什么不好啊,"年大大打了个哈欠,略微清醒了些,接话道,"生老病死,田园家常,到老了含饴弄孙,最后和列祖列宗一起葬在祖坟里,来世又是一个爹疼娘宠的小婴儿."六郎被面具遮住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沉沉地看了年大大一眼,低声道:"当凡人的滋味你不懂,你随意掐一个手诀,便引来风雨大作、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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