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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娴沉默。抿着嘴唇。
这是一种防御心理的表现。她在斟酌,到底要不要让儿子短暂地离开自己。
温岭西并不催促。他明白这对这位母亲来说是个多么困难的抉择。
半晌,徐静娴长长呼出一口气。像皮球在泄气。
“……好吧。那就拜托温医生了。”她垂着眼,低低地说。
……
温岭西下班时间是五点。徐静娴一直在休息区陪着江耀,直到五点,才独自离开。
对于母亲的离去,江耀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一般来说,像江耀这种孤独症患者,离开自己熟悉的母亲时容易表现出分离焦虑。
就像狗狗离开主人,即便主人是每天在固定的时候出门上班,狗狗都无法习惯无法忍耐,会扒在窗户上,等在大门后,焦虑不安地想要再见到主人。
所以有些狗狗会在主人出门时拆家,这也是因为分离焦虑。
而江耀的表现却很好。
他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站在温岭西身边。
只是当母亲所驾驶的白色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的时候,他才轻轻地说了句:
“天鹅走了。”
天鹅,这是江耀对母亲的称呼。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喊过“妈妈”或者“爸爸”。
准确地来说,他对任何人的称呼,都有一套特殊的命名方式。
母亲徐静娴是“天鹅”,这很好理解,因为母亲是芭蕾舞者,气质优雅,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天鹅。
而他的父亲江一焕,是“圣伯纳”。温岭西曾经见过那位学者父亲,他敦厚温和,深棕色的眼睛里充满着对学术和生活的热爱。体型上倒是和圣伯纳那种大型救援犬不太像。
至于温岭西自己……
“拉布拉多7。”江耀低着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小虫不见了。”
七星瓢虫,在江耀睡着的时候被温岭西放生回盆栽里了。
温岭西笑笑,去书架上把那盆盆栽抱过来:“它在这儿呢。你带着它的家一起走吧。”
——拉布拉多7号。是温岭西在江耀那里的代称。
温岭西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个青年才俊怎么会是拉布拉多……不过好歹拉布拉多智商较高,这个称呼倒也不会让温岭西感到不快。
江耀很安静。下班之后,温岭西带他回家。吃饭,看电视,江耀都像个洋娃娃一样坐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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