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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哀哭,唯有白小爷不哭,小爷忙着别的事,仍拿眼睛定定地看他,轻轻地,又问一遍:“你倒是告诉我呀。”
文鹄默然片刻,说:“小爷,你要是早几天告诉我,我们或许可能拦得住他。”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王亚樵在这里停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不辞而别,露生猜到了他来南京决非只为看看求岳,却猜不到他到底要做什么、要袭击谁。问求岳,求岳满腹心事,拿话敷衍,再问干脆不说了,露生只得找来文鹄:“你快带兄弟去打听,打听你王叔公去哪里了。”
文鹄道:“这怎么打听?要是打听得到,那就算坏事了,能成的肯定打听不到,打听了又有什么用?”
说得露生哑口无言,仍催文鹄:“那也不能在家坐着,总之你和你那兄弟们,去街上四面听消息,但有个一言半语,你立刻来回我,”想了一想,告诉他,“你去铁汤池,去孔公馆那里,小心看着,别是你王叔公要行侠仗义。你们那眼睛耳朵是不同寻常的,若瞧见有什么异样的人,顾不得面子你就给他拦下来,便是伤了也使得,得罪不得罪的以后再说。”
这话刚吩咐下去,汪兆铭遇刺的消息就传出来了——没有死,重伤了,铅弹打进了这家伙的脊梁骨里,“凶犯逃逸”。众人全都松一口气,接着心又吊起来,情知是王亚樵所为,却不知道他到底逃去了哪里,总之他有办法跑掉就多半又能蛰伏起来。想到行刺前他就在这里落脚,整个家连同传习所没一个人敢再提这件事,心中暗暗地痛快,嘴上半个字不说。他们的心在酣畅淋漓和惆怅忧惧之间惶然地沉下去又浮上来,不晓得这事儿怎么样才算过去。他们在落花掩映的院子深处小声地唱戏,唱越女夜刺吴宫,唱雪艳手刃汤勤,唱得自己都信了,逐渐用笛子高亢的曲调来代替歌声,恨不得这出戏快点唱完,从此隐逸江湖就是结局了,而那笛声最终在报童叫卖的声音里戛然而止,清早起来,大家全都沉默了。
露生垂头不言,良久,闭着眼道:“我去告诉他。”
说着,起身向外就走,文鹄提脚跟上,露生拂开他道:“不用你跟着。”咬着一口眼泪、一阵风地走到后院,求岳的门倒是掩着,露生推门进去,脚已站不住了,找不见求岳的人,模模糊糊地看了一圈,原来在床上躺着,露生扶着桌子、扶着椅子,好容易走到床前,恐怕说得急了怄着他,软软地跪在床头,轻声说了一句:“哥哥,王帮主不在了。”
求岳一点儿声音也没。
露生推着他,又说了一遍:“王帮主,给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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