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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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十二年，八月夜。

“将军，将军，丞相说不可”

“闪开！”

帐外一阵衣甲碰撞声，忽地又一声“嘎”

响起，似乎是来人拔剑了。

帐内稳稳地端坐着一位身披绣有北斗气星、缀有银片的白袍的老人，他闭着双眼，静静地听着帐外的动静，始终一言不发。

接着，又是一声金属被掷落在地响起，想必是来人把剑抛到了地上。

老人仍是坐着，知道感受到帐内似乎起了一股风，风很快就息了下来，随即帐内暗了一些——原本在地上散布着的点燃着的蜡烛，被来人掀开营帐时带起的风吹熄了一支：“末将魏延，拜见丞相！”

即使没有隔着烛光，老人暗淡的双眼也早已看不清来者是谁，但他知道，七星续命灯中，熄灭的恰好是主心灯，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来人初进帐内，先看见地上的灯阵，不由得吃了一惊。

四十九盏小灯围绕着七盏大灯，若是来人能够在仔细端详，也能看出其中星辰的奥妙，但他早已是无暇顾左右而言它。

“末将望丞相能够早日定夺之后的掌军人选，以防不测。”

来人单脚跪下，也不拱手，只是平视着前方。

不知何时，小灯和大灯都冒出幽青的烟来，弥漫在帐中。

来人竭力想看见灯后的老人，然而，老人像是坐在了人间的另一头，青烟已然将他们分割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营帐虽小，灯也多，可始终照不亮老人所处的黑暗。

“是啊是该早点定夺了”

来人只听到老人这般喃喃道，却是不知这句话是说给了谁听，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老人强忍着身体上、精神上撕裂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