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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删，删了又写
土豆啊，土豆
小时候，跟父亲去挖土豆
父亲的锄头总是挖得较远
他说，土豆在暗处会摸索着阳光前行刨出来的土豆
白白净净地堆在地面
我在后面统统捡进了竹笼……
挖着、挖着
父亲自己也成了一颗土豆
邻里乡亲将父亲种进后山的那天
下了一场雨
天空很低。我看见
镶嵌在云端
深秋的河岸
熟悉的小河。我记得
你的匆忙
并不宽厚的背上有两捆黄豆。
孩子们的学费，爷爷的药。
还有一大家子的油盐酱醋
你背你的幺儿
过独木桥的时候，一小步一小步。
一条河流长途跋涉，消隐在深秋的河岸你背着黎明，出了一趟远门
这么多年过去
门口的那盏路灯，整夜整夜地
亮着，等你……
篱 笆
山药沿着篱笆攀缘而上
长出起伏的光阴
我有一个错觉
又一次看见
那年大风吹倒了篱笆
吹枯了叶子
吹得背回种子的父亲摸黑才到家
采摘山药籽的时候
有许多藤蔓爬上来
仿佛，这么多年一直在咬牙坚持
只为守住这些篱笆
这个节日，想起你
梦里的眼泪落下，就是一场雪
风，又一次吹空一地玉米秆
请原谅我
后山嫁接的板栗早已成林
夜幕一样的乌云，在这一天笼罩我站在窗前
你那双手，抚摸我头发时
总刺刺啦啦地响
雨点开始敲打玻璃
像有人敲门
父亲，我们隔着穿不透的光阴，隔着人世最长的伤痛
每个清晨，我盯着镜子
父亲，你年轻的样子就在我的眉眼间微笑，或叮咛
礼 物
雪落白了屋顶。一声喵呜
绕过炊烟
蹿进了家门。那一天
父亲离开整整三个月
母亲说，怕是放心不下才专门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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