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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过来一大堆瓶瓶罐罐，

看着他对妈妈说，

“把这些，全部喝下去。”

妈妈站起来，看了一眼我，没有动。

爸爸拿起一瓶东西递给妈妈，

“喝下去，不然，你再也见不到她。”

她，是我吗？

我要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吗？

巨大的惶恐席卷了我的全身，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我哭喊着叫妈妈，

我不要，我不要再见不到妈妈，我想和妈妈一直在一起。

妈妈别过头去，接过了爸爸手里的瓶子，

抬起头一饮而尽。

阿姨轻轻地捂住了我的眼睛。

可是视线被遮挡，周围的声音就更加清晰。

我是如此清楚地听见周围人不怀好意的笑声，

爸爸和濯濯阿姨阴阳怪气的嘲讽，

充满节奏感的、爆裂的鼓声，

玻璃瓶摔在地上、碎裂的清脆的响声，

还有妈妈，沉重的、麻木的吞咽声。

这么多鲜明的声音如此真实的汇聚成一股吃人的旋涡，

把我连骨带血的吞没，扭曲成光怪陆离的噩梦。

此后很多年，这个晚上都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9.

不知过了多久，阿姨放开了遮住我眼睛的手，

满房间的人都了个一干二净，

只剩下我，阿姨，

还有爬在地上的妈妈。

我冲过去，扶起妈妈。

妈妈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身上却烫的不像话。

我颤抖着手，第一次痛恨自己怎么这样小，这样没有力气，

没办法像妈妈保护我一样，给爸爸一耳光，让他放开妈妈，

没办法把妈妈抱到沙发上，像妈妈每天晚上抱着我睡觉一样。

妈妈抬起手，湿漉漉的手贴着我的脸颊，

“对不起......宝宝，是......妈妈......太没用了，没......能保护好你，”

“你没被吓着吧......”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有些话要我很认真的听，才不会被漏掉。

阿姨走过来，扶着妈妈在沙发上坐下，

“你先别说话，我刚打了120。”

妈妈虽然笑着，可眉头紧皱，看起来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