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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所述时期开始于在欧洲统治者及其惊恐的中产阶级当中所爆发的国际性歇斯底里症,这种歇斯底里症乃是1871年为时短暂的巴黎公社(Commune of Paris)所引起的。在平定了巴黎公社之后,胜利者对巴黎居民展开大屠杀。这场屠杀的规模之大,在文明的19世纪国家中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甚至以我们今日比较野蛮的标准来看,也十分可观(参见《资本的年代》第九章)。可敬的社会所发作的这场短暂、残忍,却也极具当时特色的盲目恐慌,充分反映了资产阶级政治的一个基本问题——民主化。
诚如睿智的亚里士多德(Aristotle)所云:民主政治是人民大众的政治,而大众整体而言是贫穷的。穷人和富人、特权阶级和非特权阶级,其利害关系显然不会一样。但是,就算我们假设这两个阶级的利害关系一致或者可以一致,民众对公共事务的看法也不太可能和英国维多利亚时代作家所谓的“上流人士”一样。这便是19世纪自由主义的基本困境。自由主义虽然听命于宪法和选举产生的独立议会,但它却借着不民主的作风尽量回避它们,也就是说,它不赋予大多数本国男性公民选举权和被选举权,遑论全部的女性居民了。在本书所论时期开始之前,民主的稳固基础是建立在路易·菲利普(Louis Philippe)时代讲究逻辑的法国人所谓的“法定国家”(the legal country)和“实质国家”(the real country)之间的区别上的。维护“法定国家”或“政治国家”的防御工事,乃是投票权所需的财产和教育资格,以及在大多数国家当中已经制度化的贵族特权(如世袭的贵族院)等。自“实质国家”深入到“法定”或“政治”国家政治范围的那一刻起,这种社会秩序便有了危险。
如果那些无知粗俗的民众,那些不了解亚当·斯密自由市场的优美和逻辑的民众,控制了各国的政治命运,那么政治上将发生怎么样的事呢?他们很可能会走向引爆社会革命的道路,1871年社会革命的短暂出现,曾使衣冠之士大为惊恐。古代暴动式的革命似乎不再迫在眉睫,但是,随着投票权逐渐扩大到拥有财产和受过良好教育以外的阶级,革命的危险难道不会尾随而来?难道这种情形不会像未来的索尔兹伯里勋爵(Lord Salisbury)在1866年所害怕的那样,不可避免地导致共产主义吗?
可是,自1870年后,大家已越来越清楚地看出:各国政治的民主化已势所难免。不论统治者喜欢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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