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相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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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沈佳儿哄睡着之后，陌凉站在窗口边，点燃了一支香烟。

他并不经常抽烟，只不过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拿来冷静精神的，比如这个时候——他叹了口气，一双眼睛之中布满了血丝。

其实他并没有忙碌多长时间，但是却像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觉了，整个人头昏脑涨，简直像是重病的前兆。

只有陌凉知道，自己不过就是有些疲倦了，因为回家之后要面对卫凉浅。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她，说恨意，也谈不上，可要是就这样轻拿轻放，沈佳儿默默哭泣的可怜模样又一直在脑海之中单曲循环。

无奈的叹口气，陌凉干脆将这些事情全都扔到脑后，开上车，直奔家里而去。

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扔到见面之后再做决断。

夕阳黯淡了之后就是深沉的夜色，最近天气不好，不见星月，整个天穹像是雾蒙蒙的，惹人厌烦。

陌凉打开了车窗，风想刀子一样戳进来，划过他的脸颊，让他的一颗心鲜血淋漓。

家里的灯仍旧亮着，不过在一片明晃晃的路灯之中，看着并不显眼。

陌凉停好车，车里已经有了挥之不去的呛人烟味，他拉开门，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抽完了自己最后半支香烟。

他走进房门，脸上没有表情，凶神恶煞的模样。

却在一瞬间软化下来。

卫凉浅坐在地上，倚靠着沙发沉沉睡去，手机被她掉在地上，黑亮的短发垂在耳畔，偶有几缕发丝被微风吹拂起来，成了这静态画面之中，最亮眼的一抹颜色。

他甚至在一瞬间，有了心软的念头。

不过想了想在医院之中梨花带雨的沈佳儿，陌凉又狠了狠心，轻轻咳了几声：“凉浅？卫凉浅？”

卫凉浅正在做梦，梦见阳光正好，暖融融的照耀在她的身上，她还是小时候的模样，无忧无虑的，哪有那样多的烦恼。

小时候的陌凉已经足够英俊，却和长大了不同，简直甜的像是从年画上走出来的，圆滚滚，胖乎乎，白。嫩嫩。

小陌凉推搡她：“凉浅？卫凉浅？”

卫凉浅皱眉，勉强从睡梦之中醒来，只觉得头晕目眩。

可爱的小陌凉也不见了，正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是已经长大成人的、脸色并不好看的大陌凉。

卫凉浅在一瞬间找回了自己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甚至想起来，陌凉临走的时候和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