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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中。
便不再说话,这个话题肯定也是老板不愿意谈的吧,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就在陈娇想着怎么转移个轻松点的话题时,老板却是突然开口道:“唉,想来,都已经六年过去了啊!”
“恩?”
“我十二岁出来,十四岁那年成家,十五岁有了孩子,在我二十一岁那一年,他们二人出了车祸。”老板平平无奇地念出这段仿佛统计表般的报告文字,却像一颗巨石砸过来,在陈娇的心里激起巨大的水花。
“额,不好意思,我不该……”
“没事,都过去六年了,我早就释怀了。”
他们二人心里都知道,并没有,若是早就释怀,他不会一直停在这里。
“出了车祸后,赔了一笔钱,我便把学校对面这家店买下来开了个鞋店,还是挺欣慰的吧。”
陈娇心里突然惊醒,老板二十一岁那年,孩子也就六岁,应该是刚上学的年纪,说不定就是在友枝小学上的,而那场车祸……
只见老板望着窗外,看着马路对面的校门口,一言不发。
陈娇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悲伤砸下来,仿佛是沉淀已久的话语,终于汇聚成云,落下纷纷雨滴,并不是很大的雨,就是绵绵雨,一刻不停地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或许永远也不会放晴。
老板一直没有走出去。
陈娇突然明汪源这么多年来一直让他出去的请求,呆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太压抑了,每天都能回想起那一日的情景,这还不够令人崩溃吗?更重要的是,老板似乎一点也不想走出去。他就想困在自己给自己建筑的牢笼里,消磨度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内心的空虚,亦或者是,罪孽?
也许,当年那场车祸,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所以老板一直在自责,直到六年后的今天,也还在赎罪。
这种伤痛,陈娇不知道一个正常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屋子里陷入一阵沉寂,陈娇心里翻江倒海,可是再看老板,似乎早就习惯了这阴雨连绵的天气,就这样,也挺好,只见他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去做午饭吧,做完你就回,小虎子来了我跟他说。”
陈娇看看钟表,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正午十一点半了,外面正艳阳高照。
忙说道:“哦。好。”
从鞋店出来的时候,陈娇忍不住回身望了一眼,老板正好坐在落地窗前,向她招着手。
陈娇连忙回应,随即转身不再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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