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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开就是满树,点染着浓稠的绿色。不知名的花美得惊人,却对自己的美浑然不觉,开得天真烂漫。忍不住折下几枝,刚刚带进室内插入花瓶便凋谢了。它们能承受华氏一百多度的曝日,却会被人们温存的目光晒死,或许是对贞操的坚守,在被霸占之后自尽了。
有一种浅黄的花,从树枝上一串串垂挂下来,花形和色彩都美丽极了。但据说黄颜色的花往往有毒,看来它们是烈性子的一类,对把玩它们的人不甘心“死给你看”,它们是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极偶然碰上当地土著,用豪萨语问他们花的种类,从来没有答案,他们对花从不想占为己有,所以有一种坦然的淡漠态度。或许土著人最懂得尊重这些花,那就是由着它们的性子,任它们自生自灭。
花不干预人类,人类对花也是平等共存,此地没有改变物种基因的伪造物主插手,给予“为你好”的说辞。工业文明的人们缺乏想象,只能设想出人类的唯一进化途径,就是把途径强加给所有人,因此,流血和杀戮天天发生。我们为这里千古盛开的花找一个带空调的文明去处,而不屈的花儿立刻就自绝于人类。
有一次跑到途中下起雨来,有一位队友掉了队。他是个美国人,走乱了方向后流落到一个小村庄里。村民围在四周打量他,他感到了恐惧。后来他打听出了方向,找到了同伴,大家问他恐惧什么,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我想推广文明的人深知他们索取了多少代价,刹那间他也怀疑这两百年血淋淋的“推广”的正义性。还有一次,两名美国外交官迷途了,误入了当地的军事林区,当场被抓获。好在其中一人带了大使馆出入证和外交官身份证,尼日利亚官兵们才客气一些。但他们拒绝释放他们,坚持要美国大使馆武官出面领人。星期六晚上,大使馆没人值班,两个被拘者又不记得武官的电话,只能软硬兼施地求饶。军事重地的负责人铁青一张脸,毫不松口。这是在一个孤立的山顶上,四周野树枯草没人,蚊虫如沙子一样击打在人的脸上身上。好在他们也有忌口,对带有葡萄酒和奶酪味道的血嫌弃,所以三小时的囚禁之后,两人还不至于体无完肤。终于联络到武官,已经夜色四合,两个身高近七尺的白种人大叹捡了一条命似的庆幸,诅咒再不做长跑急先锋了。
队伍到达终点也有仪式。一番歌舞后,新队员要向大家作自我介绍。新队员也常常受捉弄,说错口令或做错规定动作,抑或用右手拿啤酒瓶喝酒,便受罚坐在冰马桶上。一次听一个新来的女队员自报家名:中国华为贸易公司职员,来自四川重庆,我心里一热:没想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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